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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红白玫瑰


  旅馆是加盖的楼,楼梯特别陡,他们很快找到302房间,插进钥匙,推开门,迎面扑来淡淡的花香,屋内的陈设特别简单,门口右手边有个独立的玻璃卫生间,里面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廉价的电视柜上面放着老式的CRT显像管大屁股电视,其他再没有什么东西。

  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床头放着叠得十分整齐的白色薄被,被子上面放着白色的枕头。

  最吸引人的是床脚放着一只半蔫半开的红色玫瑰,颜色红到发黑,像是中了毒的小嘴唇。张扬突然想到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张扬侧过头看了赵婷一眼,发现赵婷也在盯着红玫瑰看着,表情很天真。

  “我就说这屋子怎么这么香,原来是因为这朵玫瑰花。”张扬走过去将玫瑰花拿在手里,然后对着赵婷说,“我不管你过来找我干什么,但只要能看到你,我就特别高兴,前些天联系不到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赵婷的眼里闪着泪花,接过玫瑰花,拿在手里,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说:“感谢旅馆老板送的玫瑰花,真有心了。”

  张扬尴尬地笑着,把买的东西放在电视柜上,接着打开电视,随便调到一个频道,将农夫山泉纯净水倒进热水壶,烧水给赵婷泡方便面。

  “大傻子,你该改口了,怎么还直呼我的名字,一点都不亲切。”赵婷嘟着嘴坐在床脚,脱掉草绿的毛衫外套。

  “改什么口啊,又没有见父母,改口还给钱呢。”张扬偷偷地笑着,心里还在想着赵婷到底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的问题。他觉得赵婷是他的一朵红玫瑰,但不会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也不会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而是一株永不凋零的玫瑰花,不分红白。

  “我们宿舍的女孩刚交了男朋友,整天给人说是她老公,我们都认识三年了,你怎么还那么叫我。”赵婷晃着双腿,着急地等着吃泡面。

  “不会吧,你们上大学才不到一个月时间,她就找男朋友了啊。”张扬真是感慨,“都没结婚呢,怎么能叫老公呢。”

  “那你就不懂了,叫老公能让两人提前进入未来的角色,会让男的更有责任和担当,会让女的更有家的安全感。”

  “有老公怎么了,有守门员还照样进球呢。”张扬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但又觉不合适,紧跟着又说了一句,“你要是愿意的话,你也可以这样叫我啊。”

  “为什么让我叫你啊,你为什么不叫我呢?”赵婷伸长腿朝着张扬的屁股踢了一脚,“饿死了,饿死了,泡面好了吗?”

  “你叫我老公的话,你不就是我老婆嘛。”张扬笑着,“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给你泡的面特别丰盛,有火腿,有卤蛋,还有榨菜,特别美味。”

  “你快点叫我,我是你的什么?”赵婷追着问,非要让张扬叫她老婆不可。

  “你是我的优乐美啊。”张扬随口说了一句广告词,“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放在我心里。”

  “你别油嘴滑舌的,你赶紧叫,要不然我就生气了。”赵婷一直盯着张扬看,“我倒希望能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公,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太霸道了吧,我是你老公,跟全世界有什么关系。”张扬把泡好的面给赵婷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让赵婷赶紧去吃。

  “我就是这么霸道,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赵婷一只手拿着玫瑰,另一只手不断地撕着玫瑰花瓣,“在爱情面前,人都是自私的,谁愿意和别人分享爱情。”

  “你撕玫瑰花干什么,好好的一朵花,让你全毁了。”张扬打开泡面的盖子,用塑料饭叉搅拌着泡面。

  “我生气呢,看着花长得好看,我就想撕了它。”赵婷嘟着嘴,一朵红玫瑰被她撕得只剩下最里面的几层,让红玫瑰突然瘦成了闪电,苗条至极。

  “别生气了,我叫你老婆还不行吗?”张扬拉着赵婷的手,让她先去吃饭。

  “你先叫,叫了之后,我就去吃饭,要不然我就绝食。”赵婷哼了一声,转过身坐着。

  “老婆。”张扬觉得很别扭,又去拉赵婷的胳膊,“快来吃饭吧,一会我们还有事要做呢。”

  “再叫几遍,我没听见。”赵婷咬着嘴唇害羞地笑着,“我要是觉得你叫的不合我心意,我就不会让你得逞的。”

  张扬立马甜甜地喊着:“老婆,老婆。”

  “不行,声音太小,声音大点叫。”

  张扬又叫了几遍,还是不过关,最后扯着嗓子喊起来,反正无所谓了。赵婷扑进张扬怀里,亲昵地说:“那我们说好了,以后打电话就这么称呼,不许骗人,谁骗人就是小狗。”

  张扬故意学着小狗汪汪地叫,赵婷哼了一声,放下饭叉,又要开始行杀手锏。张扬赶紧说是开玩笑,又老婆长老婆短的叫起来,直到最后赵婷听烦了,就不再让他乱叫才停了下来。

  张扬蹲下来捡着撒落在地面上的玫瑰花瓣,竟然有几分怜惜,谁又能想到刚才还是红得妖艳的玫瑰花一瞬间竟能惨遭毒手,真是唏嘘。

  他把玫瑰花瓣全扔到垃圾桶里,转身看着赵婷,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骚动人心。他径直走到赵婷跟前,坐在床边,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在赵婷的身上来回抚摸。赵婷一边吃饭,一边用另一只手推开张扬不安分的手。

  “你干什么呀,我还没吃完饭呢,你着什么急啊。”赵婷的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地说着。

  张扬的手根本停不下来,每一寸肌肤都是柔嫩光滑,像磁铁一样宥吸附力。

  “你别动了,我今天累了一天,身上都是汗,你别摸了。”赵婷故意躲了躲,“我跟你说吧,你今晚可别想干坏事。”

  “为什么啊,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赵婷突然一口咬断含在嘴里的泡面,将饭叉扔在饭盒里,转过身特别生气地盯着张扬,眼神能杀死人,像黑夜里的闪电,玫瑰花身上的尖刺,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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