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看向小为。

“我不去，我留在药店里帮忙，小为，你去吧，不是答应了你哥哥要学好医术将来回安南国吗，你该多去历练历练！”

小为咧开嘴笑，钱蒿不太死心。

“爷爷，咱们出去历练把小蝶也带上吧，我们三个一起……”

钱蒿被钱大夫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你还挑上了！我是带你们出去历练，不是让你们出去玩！你爱去不去，不去我就带小为一个人走！”

钱蒿满心委屈，还不忘了凑上去安慰小蝶。

“小蝶妹妹，那你就在京城等着我们，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羽公子戳了戳小为。

“你不赶紧表忠心？”

小为瞪他一眼，他们现在都是半大小子，表什么衷心，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等会儿进宫一趟，把给岁岁姐姐做的药丸送去。”

连穗岁每日给出那么多赏赐，什么养颜丹大补丸隔几日就要送去一批。

“我跟你一起去。”

小蝶见他一个人拿不过来，便主动提出帮着他带到皇宫，而且，她也有很久没见过岁岁姐姐了！

钱蒿一脸失落地看着他们出门。

“唉……这世间，感情的事最没办法强求。”

他到处挑拨，钱大夫也看他不顺眼。

“你如果实在无聊就去重操旧业。”

羽公子眼睛一亮。

“这个主意好，我现在不用躲着人了，重操旧业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

“但是懒得应付那帮臭男人，不过，我开一家倌楼也不错，正好能帮娘娘收集情报。”

钱大夫想捂脸，他低估了羽公子的脸皮。

“算了吧，皇后娘娘德才兼备母仪天下，你就别去给娘娘的名声抹黑了！”

宁掌柜抱着一捆柴放到院子里。

“你们要是都走了，咱们这个妙手堂也该关门了！我看，我还是跟着曲平去当细作算了。”

“你一把年纪了，曲平也不要你啊！”

正说着话，曲平从外面进来，见大家都在，反手把门关了。

“皇后娘娘有任务交代，让咱们去各地考察，选址准备筹建女子学堂，代替义善堂收养孤女和一些虽有家室但是没有活路的女子。”

“这是一件好事啊，但是怎么会交给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人来办呢？”

钱大夫一句话扎了所有人的心。

曲平额角跳了跳。

“皇后娘娘说，此事不宜张扬，以娘娘的名义筹办女子学堂，真正的孤女和被家里逼得没有退路的女子进不去学堂，学堂的名额会被各地的贵女挤爆。”

“娘娘说了，好事就要默默去做。”

此话让一众人沉默下来。

“皇后娘娘高义。”

真心实意办实事儿的人从来不会邀功，能为百姓想到这个份儿上，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娘娘还说这件事情出力不讨好，让咱们好好想想，愿意去做，就全力以赴，不愿意做娘娘也不会怪罪大家。”

“当初从义善堂里救出来的孩子都在我那里，我手底下人手充足，你们想想要不要加入。”

曲平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站在太阳底下，除了给主子训练啥杀手细作，也能为朝廷教书育人，办学堂。

“我有个问题，女子学堂收不收男学生？”

义善堂的情况，没有人比羽公子更清楚了，这世上不仅仅只有女子可怜，是穷人都可怜。

“娘娘的意思是，只要是孤苦无依的都收，但是侧重收女孩，教她们安身立命的本事，让她们将来靠自己也能养活自己养活家人。”

众人又沉默了。

自古以来，女子都是依靠男人，还从来没有女子靠自己的！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靠山山倒，不如靠自己！我加入！”

羽公子体会过那种感觉，身处困境时，拼命地想抓住身边的一切救命稻草，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抓不住，那种感觉特别无助，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寄希望于别人！

“娘娘在下一盘大棋！”

关于女子学堂，提高女子的地位，不是一蹴而就的，连穗岁深思熟虑，如果现在她提出提高女子地位，势必会引起反抗，将男女关系放在对立面上，她推进女子学堂，让女子也能读书识字的政策，可能会事倍功半，极有可能像宸帝当年推行义善堂一样，初衷是好的，但是最后变了味道。

她要先培养一批女性思想解放，再潜移默化影响整个社会。

那些没有后路的女子便是突破口。

不以她的名义，便不会受到太多关注，但是这样的组织没有后台也更容易被欺负，所以她最终，选定让曲平跟羽公子去办。

曲平黑白通吃，羽公子八面玲珑，他们两个在前面打头阵，宁掌柜负责后方，他们三人就是一支军队，不过他们的战场在百姓中。

钱大夫如果有功夫的话，可以帮忙培养一批医学教书先生，直接把妙手堂拆开，重组成学堂。

晚间，她收到了曲平的回信，大家都没有意见，立刻就能开始去筹办。

连穗岁的心终于放下。

药典整理完成，审核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待到秋天，终于印制出来了第一版，由连穗岁牵头，把药典派送到各地，各地的地方官配合着组织辖区的大夫们学习精进医术。

女子学堂太过引人注目，最后大家商量了一下，改了个名字，改成了惠济堂，几乎是一夜之间，惠济堂出现在各地，他们收养弃婴，尤其是女婴女童，也接纳被丈夫休弃无家可归的妇女。

朝堂上，楚知弋大刀阔斧开始改革，裁掉了丞相，提高六部尚书的权利，军中更不必说，楚知弋军功起家，军中上下一心，无缝可插。

眼看着楚知弋这个皇位越坐越稳，成王急得团团转。

昀王又一次在府上喝的烂醉，成王推门进来，扑面而来的刺鼻酒味儿让他生气。

他踢倒门口的酒坛子，走进来蹲下看着越发憔悴的昀王。

“二哥，这就把你打垮了吗？我记忆中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管什么时候，昀王都是意气风发心高气傲的，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邋遢成这样！

“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昀王眼神迷茫，“我这辈子一无所成，我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不喝酒，我还能干什么？”

他又灌了一口酒。

“我现在体会到了九叔当初的心情，跟皇位一步之差，错失皇位，身体被疾病折磨，精神空虚，后宅里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快疯了！三弟，我真的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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