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县。

县衙之中，一道旗帜高高飘扬，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衙门之前聚集了极多的百姓，大多数皆是途经此地的流民，张角伫立在正堂，面前站着数道身影。

“诸位，朝廷不义，奸臣当道，百姓流离失所，贫道上承天命，下顺民心，决议推翻大焱暴政！”

“即日起，我天道盟揭竿而起！”

“吾为天公将军，梁为地公将军，宝为人公将军！”

“我等将替天行道，推翻暴焱，还政于民！”

“诸位可愿跟随本将？”

张角一声问候下方的天道盟核心人员齐齐高呼：“我等愿随将军，共举大事！”

“好！”

张角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裴元绍：“速去传讯，着二弟和三弟一同前来会师！”

“派文人发表檄文，再发天道盟文书通传天下！”

“召集四方义士，共同谋事！”

“诺！”

“即日起，严守四方城门，训练我麾下门徒，组建成军！”

“诺！”

众人离去之后，张角静静地伫立在大堂中，脸上带着几分凝重道：“这一次，本将绝不会输！”

……

皇宫。

天子崩，丞相薨，朝中无大臣。

“诸位，国不可一日无主，而今，大禹百万大军压境，北境更是有胡奴铁骑叩关。”

“刚传来消息，京郊有反贼揭竿而起，已经席卷数万之众。”

“我等，该当如何？”

李香一脸的苦楚，丞相在时便将大禹畏之如虎，而今，皇帝和丞相皆是未曾交代后事，便撒手人寰，内部皇子相争，亲王觊觎天子位。

对外，战事不断失利，对内，饥荒四起，民不聊生。

这等情况，又该如何是好？

“宴王殿下驾到！”

随着一道高喝，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步入殿。

群臣皆是神色一凛，这位宴王殿下乃是当今皇帝，常年不理朝政，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而今日竟然入宫！

所为何来？

“参见宴王殿下！”

“诸位不必多礼！”

宴王挥了挥手，看向李香道：“李尚书，如今京畿之地，愈加的动荡不安！”

“不知诸位大人们都有何对策？”

“皇叔，群臣正在商议着，毕竟国不可一日无主，朝廷不可一日无相！”

“我大焱无储，当务之急，是为朝廷择一丞相，扶持新帝登基！”

一位身穿蟒袍的年轻人淡淡的开口，神色间带着一抹傲然，似乎早已经将帝王之位揽入怀中。

“嗯！”

“此言甚是有理！”

“不过，新帝登基之事，并非一两日可为，本王的意思，不如先请皇后娘娘出面主持大局？”

“嗯？”

李香的神色也是带着几分诧异，皇后已经失宠多年，这几年行事也是十分低调。

甚至，焱皇都在筹划着废后一事！

而今，宴王竟然愿意为皇后出面？

“皇叔，此举不妥吧！”

“自古以来，我大焱都没有后宫干政的先例，皇后娘娘常年身居后宫，不懂朝局，此事不合祖制！”

李香默默看着叔侄争论，心中也是有些莫名的悲哀。

强盛一时的大焱帝国，如今当真要西山日暮了吗？

他想起了那日在相府的书房，羽裳与相爷之论。

“诸位，当务之急，乃是京畿之地的反贼！”

“天道盟一纸檄文传召天下，俨然已经成了气候，若是不能快速扑灭，恐天下必将大乱啊！”

“届时，各地反贼纷纷效仿，我大焱将有亡国之危啊！”

李香道出了心中的担忧，宴王挥了挥手，平静的道：“区区蟊贼，难成大器！”

“还是册立新君更为要紧。”

“非也！”

“这些反贼已经聚集了数万之众，若是任由他们发展下去，用不了几日，或许便要兵发紫荆城了！”

“李大人言重了。”

“不如撤回一支边军吧？”

“储君之位的话，二皇子才思过人，忠孝有礼，有先皇之风，可堪重任！”

“诸位，陛下的发丧之事，尚未讨论，尔等便在此争论不休！”

“当务之急，乃是陛下的葬礼啊！”

“王大人此言差矣……”

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之后，李香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大殿。

朝廷无主啊！

甚至，这些文武大臣之中，没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力挽狂澜！

“谁能救国？”

“他？”

李香脑海中灵光一闪，快步离开了皇宫。

“老爷，去衙门吗？”

“不！”

“去国师府！”

大焱国师，羽裳的父亲，号称大焱建国百年来最神秘的存在。

不过，羽谦常年闭门不出，更不见外客，不涉朝政，如今这种局势，想要请其出面，恐怕没那么简单。

“等等！”

李香连忙叫停马车，沉吟了片刻，轻声道：“先去辞亲王府！”

“是！”

于是，马车又驶向了辞亲王府。

辞亲王，便是焱老鬼！

“劳烦通禀，吏部尚书李香，求见辞亲王殿下。”

“李大人，殿下去国师府了！”

“哦？”

李香也是愣了一下，轻叹一声，再次乘车前往国师府。

……

国师府中。

羽谦与焱老鬼对坐，羽裳亲自侍候在一旁。

“国师啊，今大焱有难，你是断然不能袖手旁观啊！”

“亲王言重了！”

羽谦目光悠远，微微摇了摇头：“当年羽谦入焱之时，便曾言，绝不干涉大焱国事。”

“大焱之存亡，也与某无关！”

“可你毕竟是焱人啊！”

焱老鬼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轻叹道：“时局如此混乱，权稷已死，朝中之人，李香等难堪重任。”

“后辈的小子们，没有一个出息的。”

“本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兄的基业如此葬送啊！”

羽裳在一旁也是脸色黯然，羽谦依旧摇头，轻声道：“有的事情，早已注定！”

“天命难违啊！”

“嗯？”

焱老鬼从羽裳的话语之中捕捉到了一丝关键的信息：“天命难违？”

“难道……”

“不错！”

“这一次天命，在大禹，谁也改变不了！”

“就算是山上人，也不行！”

“呵呵！”

焱老鬼苦涩的一笑，神色间也是带着几分黯然：“天命，不从来就是他们定的吗？”

“还真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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