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最关键的一步
面对玄安“热情”的举牌迎接,司恬顺嘴调侃了一句。
“你还是不肯和我说话啊?”
“……”
玄安那张白皙得像瓷娃娃一样的脸上,浮起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指了指向上的楼梯,示意司恬跟他走。
这座塔是砖木结构的,明显有点历史了。
不过保养得很好。
里面的布置装潢一改皇族的奢靡之风,反而格外的干净雅致。
旋转式的楼梯连接各层,直通塔顶。
玄安的身体素质还不错,蹬上九层楼,都不带喘气的。
司恬一边跟着上楼梯,一边查看塔内的陈设。
在来之前,九方就曾给她科普过这塔的历史——以前,是专门给违反了规条的皇族在此静思己过用的。
进了这塔,就代表暂时被剥夺了身份,与软禁无异,时间短则几天,长,可达数年甚至数十年。
当然,时移世易,现在的古塔早已降级成了一个观光打卡点,只要是皇族,都可以进来休憩小坐。
不过里面还是保存了许多往日的痕迹。
司恬跟着玄安到达最高层之后,看见房间中央有张和地板连在一起的椅子,特殊设计,人坐在上面,不舒服,也很难动弹。
椅子有个特别的名字,叫思过椅。
而在椅子前面,则放置了一架立式的高倍数望远镜。
正对着窗户,正对着数千米之外的禁地。
除此之外,四处还堆放了许多画架、画板。
有些是空白的,有些画了一半。
玄安背对着司恬,用画板挡住了自己的脸,也完全看不见司恬的脸,破天荒地跟她说起话来。
尽管说得不是很利索。
“司恬姐姐,给你看看,你哥哥……”
他让司恬坐到椅子上,通过望远镜观看禁地里正在举行的“焚香”仪式。
现场大约100来人左右。
4个核心家族+16个边缘家族的家主和已经立册在案的指定后任继人都在场。
流程,大致是核心家族把珍贵的香料倒在精美的香炉里,经过一系列繁复的步骤后将其点燃,最后把香炉分给边缘家族的代表们,寓意“焚香送福”。
其他三个核心家族,都是家主配上指定后任继承人的双人组合。
唯有亓官一脉……是亓官景灼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最边缘的位置。
“……哥!”
司恬在望远镜里第一次看到自家哥哥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皇族中人的长相绝大部分都比普通人要优越很多,她哥也不例外。
仪表堂堂,英俊潇洒。
只可惜……
等其他三族都焚香完了,他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眼神,最后一个站上去。
别人前后一共要做9个步骤,而亓官景灼就只是简单地把香粉往炉子里随手一撒就算了,漏到外面都不管不顾,草草了事。
站没站相,坐没坐样,还对其他家主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说是纨绔子弟已经是抬举了。
简直就是没有了脊梁骨,衣冠扫地。
这场景,司恬看了,怎么会不觉得心酸。
她父亲说过,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孩子,就是他的长子……果然没错。
司恬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
“司恬姐姐,虽然我很想跟和你多玩几回游戏,但如果回家……我不想你回家。”
玄安仍旧背对着司恬。
断断续续的,用词断句很别扭,远没有他在电脑上打字或跟他熟悉的人说话那么流畅。
“九方要把你接回去,是因为你是亓官最大的希望。他们在意的是你的身份,不是你的人。你回去之后,不把你哥哥赶下来,不行……把你哥哥赶下来,会累,像坐这把思过椅一样累。”
司恬能听懂个大概。
玄安话里的意思,是皇室尔虞我诈,不自由,不值得。
他就差把“不像我,我只会心疼jiejie~”说出口了。
司恬听九方讲过玄安的好多小故事。
说他小时候比现在还要不安分得多。
最有名的一件,是他13岁的时候曾经绕过了皇室的层层防卫,把自己的画作混进了z市的拍卖会里,还独自逃出禁地,搭乘民用航班,悄悄坐到了会场的观众席上,亲眼见证自己套了个马甲的作品被拍到16.9亿的天价。
直到因为年纪太小和面对侍者殷勤的服务时过分紧张,引起了保安的注意,才露了馅。
自那之后,玄安就被禁止离开a市,半步都不行。
以一己之力推动了整个皇室安保流程的大升级。
这件事,也是一个转折点。
大约是被家里狠狠管教过一次吧,之后的玄安虽然依旧不合群,依旧经常闯祸,但总算没有把娄子捅出皇室。
不过,他再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在画板上涂过一副完整的画了。
对他来讲,皇族的身份不是荣耀,而更像是一个囚笼吧……
司恬单刀直入地问玄安:“你这么劝我,是料到你父亲在拿到我的检验报告之后,一定不会阻挠我回去了?”
“嗯,如果司恬姐姐没有钱,他马上就解决掉了,以前也解决过。”
玄安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父亲干过的事给供出来了。
“但像姐姐你这样厉害的……不只是我父亲,其他三族,都一定会接你回去,好好看着!他们会害怕,害怕不能控制你!”
其实玄安心里很清楚,这就是司恬的计划。
先展示实力,再证明身份,让那些掌大权的家主们,因为忌惮而不得不主动邀请她回归。
现在到了最后最关键的一步了。
但他一向把个人喜恶凌驾于家族利益之上,不想看到自己很欣赏的姐姐来淌这趟浑水。
所以还没有把她dna配对成功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玄安,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有我的……”
司恬今天见过哥哥的惨状,反而更坚定了一定要回去的立场。
她走到玄安身后,想要花一点点时间,试试能不能说通这个从助力变成了阻力小屁孩儿。
毕竟小孩子的脾性,有可能说变就变。
而就在这时候,司恬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九方打过来的。
“亓官阁下!有一支武装警卫队正向清风塔这边过来。预计还有3分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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