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难搞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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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突如其来,稀里哗啦地落到地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完全不顾及出门时没带雨具的人们。
一阵风吹过来,雨滴像丝线一样,被吹向四面八方。一时间,那些举着雨伞的人,也一阵瑟缩。
寒冷的空气,让一部分雨滴在半空中就变成了小冰晶。在风的有力加持下,打在脸上,刺得生疼。
乐韵的雨伞在任性地闹着脾气,拒绝打开。她把心一横,用力强行撑开——
咔吧!
伞骨折断了。
乐韵绝望地看着“耷拉着脑袋”的雨伞,她身上的皮夹克丝毫没有办法阻止刺骨的阴冷。风夹杂着雨丝扑打过来,让她厚重的外套变得像一双丝袜一样单薄。
乐韵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执意要到工作室去。
大概是上天也想对她的想法表示赞同。一辆出租车在黄灯开始倒数的时候疯狂加速,一面朝正在过马路的乐韵飞驰而来,一面疯狂地鸣响了喇叭。
乐韵吃了一惊,急忙向后一跳——
唰!
出租车与她擦身而过,留下了一身的泥点子作为“纪念”。
除了咬牙切齿地咒骂两句,乐韵别无他法,只好继续指挥双腿摆动,冒着雨,继续朝前走去。
前两天,陆胤刚刚送了一台全自动咖啡机给她,放在了工作室。她在脑子里不断勾勒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摩卡,以此作为自己的此刻的动力。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冰凉的手,微微颤抖着,从包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屏幕上来电显示告诉她,是客户打来了电话。
“只要签下这位客户,我们的工作室就等于立住了。”
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同事说这句话时,兴奋不已的样子。
此刻她之所以冒着雨也要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正是因为约了这位重量级的客户在工作室见面。
然而,这位客户是出了名的挑剔、难伺候。不然也不会被各大律师事务所列入黑名单,“沦落”到找她这样的刚刚成立的工作室做法务。
乐韵深吸了一口气,点击了“拒绝”,然后赌气似地将手机扔了回去。
立刻,恼人的铃声又从包里传了出来,牵动着乐韵本来已经超负荷的神经,心跳也跟着激烈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吸气,呼气。
她命令大脑指挥着自己的身体。
她缩起下巴,低下头,试图保护自己的脸,免受雨夹雪的袭击,继续往前走。
距离工作室还有不到两个街区了,她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同一栋写字楼里散发出的灯光。
风虽然还在继续刮着,但却善解人意地改变了方向,绕到她的背后,推着她往前走。突然,她的脚腕一软,一个趔趄,直接踩进了在这种天气里,马路上最可怕的地方:混杂着泥土、垃圾以及天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的水坑里。
乐韵呆立在水坑里,抬着一只脚,样子像极了一只优雅的火烈鸟。
最多只能坚持四十秒。
她强作镇定地在心里盘算着,权衡着她的选择。
行色匆匆的人从她身边走过,看到这个水坑都皱了皱眉,从旁边绕了过去。只有穿着及膝雨靴的人,才勇敢地直接从中间踩过去。
然而,没有一个好心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乐韵意识到,这水坑的直径不小,无论往哪个方向踏过去,结果都是一样。
吸气,呼气。
她做好了迎接下一次寒冷的准备,一咬牙,将一直抬着的那条腿,放了下来——
冰冷的水,顺着脚踝灌进鞋里。
她的双脚已经冻到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该不会成为滨城第一个因为冻伤而失去双脚的女律师吧。
乐韵自嘲地想。
不过,她没有时间来哀悼第一次穿上街就英勇“牺牲”的羊皮踝靴。因为,就在她“九死一生”,顺利过了马路时,她的电话又响了。
乐韵的心跳得更加厉害。
她再次将手机拿了出来,没有任何悬念,来电人依然是那位让人又爱又恨的“客户”。
再拒绝一次,怕是真的要得罪人了。
乐韵把心一横,按下了接听键——
“乐律师,是你吗?”
电话刚一接通,对方傲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废话!当然是我!
乐韵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拨打的就是我的电话,难道还会是别人吗?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她还是很客气又热情地说:
“王总您好,抱歉让您久等了。我现在正在尽力赶路,不过外面现在天气很糟糕……”
“我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听你找借口。”还没等她说完,对方就冷冷地打断,“我只是想告诉你,从来没有人让我等这么久,我希望你立刻到达工作室。就这样。”
乐韵还没有机会再多解释一句,电话就被匆匆挂断了。
尽管她的鞋里全是又脏又冷的泥水,尽管雨水已经开始结冰,人行道变得越来越光滑,乐韵没有别的选择,她开始奔跑。
雨点儿夹杂着小冰晶,愈发狂躁地拍打在她脸上,她拼尽全力,冲过一个街区。
只剩下最后一个街区了,乐韵扶着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给自己鼓劲儿。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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