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没有定下来，就有转圜的余地，安姨娘你也别太过悲观了。”

“不过现在好了。”安姨娘擦了擦眼泪，“苏瑶月现在名节尽毁，老爷打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不仅讨好不了宣王，恐怕还会将这棵大树也失去，到时候就算他想将瑾月嫁给何杰，他们也未必见得会要。”

“昨晚我以为中途会有人过来的。”

“这么早就把事情暴露了，那么后面就没得好玩了的。”安姨娘说道：“我就是要让梁氏的美梦再做的久一点，这样一朝梦醒了，才能让她痛不欲生。”

“你想怎么做？”白小常有点好奇了。

“苏瑶月一夜未归，今天早上才回到侯府，一回去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见人，老爷本以为她在宫里，有惠妃看着也出不了什么问题，还能与惠妃搞好关系，谁知道小霜那丫头说漏了嘴，竟然将苏瑶月昨晚根本没有在房里的消息透露了出去。”安姨娘嘴角扬了扬，“老爷当场气的就让苏瑶月去佛堂好好反省。”

“她不是最疼苏瑶月两姐弟吗？”怎么会因为这小小的错误就忍心将她关进佛堂？

“这事放在以前，最多也就说她几句，可是你别忘了，苏瑶月平日里与陈灵灵走的极近，两人关系也极好，昨天陈灵灵出了那么大一个丑，老爷生怕自己的女儿也受到陈灵灵的影响，所以这才大发雷霆。”

“看来苏瑶月昨晚在宫里吃了苦头，现在回了家还得继续吃苦头了。”白小常的语气中带了点幸灾乐祸。

“谁说不是呢！”安姨娘也面露笑意，“真想早点看看梁氏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跟别的男子做了那苟且之事时的表情，一定精彩得很。”

白小常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若是捅了出去，梁氏在这上流社会里再无立足之地了。

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苏琰月十五岁出府，回来后不久便被查到怀了身孕，从此被苏仁安关在那小小的院落里整整五年，若不是梁氏她们出了这等奸计，让她嫁给斐越凌，不知道她们母子二人还要将被关在那里多少年。

而五年过去了，那个玷污了苏琰月的神秘的男子再没有出现过，纵使白小常有心要查，也根本无从下手。

偶尔梦中会出现以前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男子的身影，苏琰月出府的那一天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姨娘见白小常突然不说话了，以为她正在考虑她们二人合作的契机，为了紧紧抓住这个目前自己唯一有可能的合作者，安姨娘决心将自己听到的全数告诉白小常。

“若是你答应就算要对付侯府，也会放瑾月一条生路的话，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看来你的确很爱苏瑾月。”

“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了，她还那么小，我不想她卷进我与梁氏的恩恩怨怨中，也不想她跟苏侯府一起被消灭。”

“好，我可以答应你，而且还能利用手上的资源，替苏瑾月找到一门好亲事，就看你的这个秘密，有没有这么大的价值了。”

要替现在的苏瑾月寻一门亲事的确很简单，但若是要寻一门上好的亲事，恐怕还是有难度的，毕竟苏侯府即将出现第二位败坏家门的女儿，那些上流家族们，定是再看不上苏家的女儿了，何况还只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庶女，就算是纳为妾，那些人也得好好思索一番。

“关于你娘的事情，你觉得有没有这个价值呢？”安姨娘语出惊人。

白小常一愣，她只知道白梦蝶在自己变傻以后没多久，便被传出与人私通的丑事，随后被苏仁安冷落，最后郁郁而亡。

其他的关于她与惠妃的恩怨，以及别的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

看安姨娘自信的神情，白小常深信她的确是知道了什么。

“成交。”

安姨娘没有再说别的，而是直接说道：“曾经有一对官臣人家的女儿，姐姐擅舞，妹妹擅琴，两姐妹经常在三教九流的酒楼出没，一个弹琴一个跳舞，两人的绝美容貌很快让人们争相赞美，求亲的人将他们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谁知两姐妹眼光奇高，对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屑一顾，相反的她们却同时喜欢上一个江湖男子。那年宫里开始进行选秀，官臣家只要符合年岁的女儿都要将牌子递上去，姐姐比妹妹早生一年，刚好截止的年纪大那么几天，选秀的少女中自然没有她了。”

“妹妹一心早挂在那江湖男子身上，根本不愿意参加选秀，哭闹过，绝食过，但家里的人都丝毫不为所动。就在这时，妹妹却偶然发现，姐姐竟然背着自己与那江湖男子过从甚密，这让她绝望之际又心生怨恨，凭什么她就要进宫，而才大她一岁的姐姐却不用？几番筹谋之下，妹妹使计让皇上见识到了姐姐绝美的舞艺，皇上大为倾心，破例让姐姐入了宫，而妹妹成功落选。”

“姐姐入宫后深得皇上宠幸，又见妹妹竟然与那江湖男子互订了终生，嫉妒之下，派人将那江湖男子杀了，又在皇上面前进言，将妹妹许给了当时圣驾前的大红人。妹妹心如死灰，在家人恳求之下不得不嫁给那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可是姐姐还是不解恨，她深觉自己被妹妹和心爱之人同时背叛，因此在妹妹嫁人不久，又让她的夫君纳了妾。”

“后来的事情你多少知道一些了，姐姐生了个皇子，恰逢妹妹又生了个女儿，皇帝龙心大悦之下将两人婚配，姐姐表面欣然同意，暗地里却指使那个妾将这个女儿推进池子变成傻子，又设计让人碰到妹妹与别人私通的场面。妹妹失宠以后，姐姐不断的指使别人折腾于她，最后妹妹不堪折腾，终于服毒自杀，留下那个痴傻的女儿。”

安姨娘娓娓说出的话，让白小常不觉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她的泪，还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苏琰月的泪。

“那个姐姐与妹妹，就是惠妃与我娘，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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