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番外之当摄政王的日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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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焕之微微一愣,抬头看见狄笛满头都是汗。
见她脸上蔓延着怒火,夏焕之竟不由的被震慑住:“折子呢?”
“全在面前,你瞎啊?”呼啦一下,狄笛将成堆的奏折一起挥倒,全部堆在他面前。
夏焕之怔了怔,不悦的望着她:“这个样子本王怎么看?”
“用眼睛看!”
“墨没了!”
“自己磨!”
“……”
夏焕之被吼的一愣一愣,或许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他本想发怒,可他竟不由自主的拿起磨条,手脚麻利的磨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彻底的安静。
除了夏焕之手忙脚乱的磨墨声,便是刷刷的笔尖移动声。
狄笛撑着手臂,蹲坐在御书房一角,她本想睡一会,却又怕夏焕之吩咐她做事,只能强撑着酸涩的眼皮。
殿内的烛火打在夏焕之脸上,他全神贯注的样子跟往日使坏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狄笛有些怅然。
从小父亲都告诉她,夏焕之是坏蛋,不学无术就算了,还成天幻想某朝篡位当大王,这样的人可杀不可救。
“夏焕之,你已经当了王爷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还总想着当大王呢?你是那块料吗?”狄笛忍不住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夏焕之猛地顿住笔头,神色阴霾的朝她看过去。
狄笛却没有完全看清楚他眼底的危险,继续道:“虽然你天资聪颖,但你从来不用在正道上,你把那么多老臣子关进了天牢,知道天下人怎么议论你吗?”
“怎么议论的?”
“这些话说出来就有点难听了,不过再难听我还是要说,现在百姓都议论说你是佞臣,是坑害忠良的畜生,你趁火打劫,害死夏王,你把整个夏朝的基业当作儿戏!”
夏焕之把头扭过去,冷笑一声。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些微词他一点都不介意,当年夏衍弑杀那些宗亲,史书上有记载吗?真是懒得理她!
狄笛见夏焕之不说话,以为他听进去了,连忙再接再厉道:“虽然我读的书不多,但起码知道礼义廉耻三个字!”
“礼义廉耻是四个字!”夏焕之冷冷的纠正道。
狄笛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不要管我几个字,现在说你这个人,你这个人小肚鸡肠,不就是周岁的时候得罪过你?你就记恨到现在?有必要吗?把我累的跟头牛一样,你心里能有多开心?现在整个朝野群龙无首,指望你这样的人撑起夏朝?别开玩笑了,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命人把天牢里的老臣放出来,除了他们,没有人能真正不留余力的保卫夏国的江山!”
夏焕之仰起头,目光悚然的望着头顶的宫灯。
“别以为我吓唬你,再这样下去,咱们下朝就完蛋了!夏焕之,麻烦你清醒一下吧,别再做大王的美梦了,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这些天我伺候你伺候的腰都断了,你才干了几件事?成天不是对着奏折发呆,就是对着灯发呆……”
“狄笛!”夏焕之冷冷的打断她。
“干嘛?”
“你什么身份?”
“别管我什么身份,我现在跟你说正经事,我在帮你,没害你!”
“本王问你话,你是什么身份!”夏焕之平静的重复着刚才的问话。
狄笛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摄政王的贴身侍女!”
“你想明年的今天变成你父亲的忌日吗?”
狄笛默默的抽了口凉气,支支吾吾起来:“那个……那个等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滚!”
狄笛忙不迭的将夏焕之批阅好的奏折一股脑的捧在怀里,跌跌撞撞的离开。
狄笛离去后,御书房取而代之的是空旷的寂寥,夏焕之环顾了四周,一切如昨日般,没有任何改变。
曾几何时他站在下面仰望着坐在上方的夏衍,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坐在这个地方俯瞰风云,运筹帷幄。
如今他做到了,雕刻精致的龙椅,梦寐以求的金印,可以号令三军的兵符,这些都在桌子上,触手可及。
可为什么会有失落的感觉?
夏焕之伸手握住号令天下的兵符,又摸了摸象征帝王的金印,屁股下的龙椅又硬又冷,尤其是龙椅背后的雕花,靠上去别提多难受了。
忽然间很想知道,夏衍坐在这里的时候,他表现出的若无其事究竟是真还是假?他的屁股难道不冷吗?后背不疼吗?
可据他所知,夏衍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
想到这,夏焕之咬紧牙关,既然夏衍能做到,他为何不能?
殿外忽然刮来一阵风,冰冷而带着潮湿的气体扑面而来,琉璃花灯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来人!”
回答他的却只有风声。
夏焕之猛然想起他已经谴走了太监,只留下狄笛伺候。
“来人!”带着震怒的声音吼道。
“来了来了!”狄笛慌慌忙忙的掀开厚重的帘子窜进来。
见夏焕之一脸的阴霾,狄笛吓了一跳,怎么又生气了?
“拿酒来!”
“啊?”
“拿——酒——来!”夏焕之阴沉着脸,一字一句道。
狄笛哦了一声,如受惊的兔子哧溜蹿了出去。
没一会狄笛抱来两坛子陈年老酒,气喘吁吁的将坛子放在地上,抹了一头汗:“酒来了!”
“滚出去!”
“哦!”今日来,狄笛已经练就了一身超快的本事,只要夏焕之号令一声滚,她能立刻滚到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蹲好,并且在他喊来人的时候,又出其不意的滚回去。
寂静的大殿,只剩下他一个人。
夏焕之从龙椅上站起来,朝两坛子酒走过去。
两只坛子足有西瓜那么大,皆是窖藏了三十年以上的好酒,夏焕之撕开封口,殿内立刻飘起一股子迷人的酒香。
毫不犹豫的拎起一坛子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为什么有空落落的感觉呢?夏焕之放下酒坛子,望着美轮美奂的宫灯问自己,美酒、权利、地位、身份……他都有了。
回头望了望那庄严肃穆的龙椅,琉璃灯火下,龙椅散发出的晦涩光芒竟有些刺眼。
夏焕之别过头,又灌下一口酒。
酒过三巡,夏焕之知道自己醉了。
“来人!来人!”站起来稳住自己,夏焕之俊颜微醺,带着点兴奋的神色。
狄笛连滚带爬的来到他面前:“您吩咐!”
“滚开,不是叫你!”
狄笛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殿外冲进来几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他们一个个蒙着面,手里统一拿着便于取人性命的弯刀。
“拜见王爷!”
“去皇宫把夏衍给本王杀了!”
往常接到命令刺客们都会快速离开,但这次没有。
刺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的诧异。
狄笛惊悚的望着夏焕之:“摄政王……您醉了吧!”
貌似这里就是皇宫啊!
夏焕之拎着酒坛子大怒:“你们为什么还不走?愣在这干什么?”
其中有位资历比较老的刺客上前恭敬道:“王爷……夏王好像已经死了!”
夏焕之睁开迷蒙的双眼,好像听见了什么骇然的消息,一时半刻竟没有回过神来。
死了?夏衍死了,谁说的?
他怒冲上去,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刺客的领子:“谁杀了他?是谁?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被莫名其妙抓住的刺客慌忙解释起来。
夏焕之松开他又去拽另外一个人:“是你?是你杀了他对不对?”
那人连忙解释起来:“王爷您忘记了,夏王已经失踪一个月了,外面都说他死了!”
死了?夏焕之踉跄的松开手,双眼失神的望着御书房的某个地方,他用力眨了眨眼,似乎看见一团黑影正在逐渐扩大,慢慢凝聚成夏衍的样子。
夏衍,是他!他正站在那个角落朝自己冷笑。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情景,夏衍嘴角挂着胜利的笑容朝他走来。
“夏焕之,你还想继续跟本王斗吗?”夏衍的声音如昨日般清晰。
此时的夏焕之一时间分不清虚实真假,空洞的双眼带着愤怒,带着不甘的朝空荡荡的角落大吼:“夏衍,你不得好死,你杀我弟弟,杀我全家,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望着完全失控的夏焕之,狄笛露出不解的表情,喝完酒之后的人都是这样吗?父亲有一次喝多了,满屋子乱跑,说是有好多鬼魂追着他,从那以后再也没见他喝过酒。
刺客们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互相望了一眼,准备离开。
狄笛却一把拉住他们:“唉别走啊,他这是怎么了?”
刺客甲解释道:“王爷一喝醉就这样,没事的,酒醒了就好了!”
说完,刺客们接二连三的离去了。
夏焕之扑到墙角拽着柔软的纱幔用力撕扯着,脸上表情狰狞不已!
狄笛本想离开,忽然感觉身后掠过一阵风,她慌忙回头,腰身却被两只手臂圈住,夏焕之竟从身后抱住了她。
“喂喂……喂喂……你干什么,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动手了!”狄笛作势抬起手。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是,她情愿夏焕之一直对她凶巴巴的,也不要像个孩子一样伏在她肩膀上哭泣。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狄笛慢慢的转过头,望着双眼紧闭,默默流泪的男人。
他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喂……”狄笛用手捅了捅他的肩膀:“别在这装腔作势啊,我可不吃这一套!”
夏焕之收紧手臂,带着浓浓的鼻音:“别走,别丢下我……”
“夏焕之,我还没嫁人呢,喂喂,别过分啊!”狄笛强装凶恶的警告道,但是夏焕之的泪痕却顺着她的脖子滑入衣襟,开始是温热的,后来竟冰凉一片。
狄笛忽然好奇起来,到底什么样的悲伤,让这个男人哭的像孩子一样?
“有什么事说出来,你哭成这样,算什么事嘛!喂,能不能不要哭了?喂!再哭我就揍你了!”
夏焕之将头埋进她的脖子,泪水细数灌进她衣领,狄笛被弄的忍无可忍,竖起拳头猛地朝后捶过去。
夏焕之哎呀一声倒地,没想到被揍之后,夏焕之匍匐前进一把抱住她的小腿。
狄笛皱紧眉头:“你还缠上来了!”
他抱的那样紧,几乎拼上了所有的力气,狄笛试图踹开竟没有一次成功!
不得已的狄笛只能往前走,御书房连着一个小卧室,专门给帝王午睡用的,夏焕之这个样子肯定回不去了,狄笛跟瘸子一样,艰难的向前移动,夏焕之如一具死尸黏在她腿上,身体擦着地面被拖着走!
好不容易拖进内室,狄笛一把抄起他用力扔到软榻上,夏焕之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床榻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狄笛甩了甩手,露出嫌恶的表情:“跟死猪一样沉!”
天色不早,狄笛打了哈欠,眼皮如千斤重。
夏焕之并未睡着,而是眯嘘着眼睛望着头顶。
他仿佛回到了七年前,漆黑的不见五指的夜晚,也如今夜这般的冷,他在黑暗之中发了疯的奔跑,身后不断有人倒下,温热的血喷在他的脸上,被风一吹,冷硬冷硬的。
那感觉令人窒息。
“不要……不要再杀了!”
被叫喊声吵醒,狄笛迷蒙的睁开眼睛,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当她准备用枕头捂住夏焕之的嘴时,夏焕之居然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狄笛被他骇然的力道吓了一跳。
“喂——你别太过分啊,再抓下去我就揍你了!”
夏焕之猛地睁开眼睛,无比清明的望着她:“别杀了,我替他们认错,不要再杀了!”
他的眼神明明那么清醒,甚至带着祈求,但说的话却让人完全听不懂。
“好好好好,你想怎么样都行!随便你可以了吧!不杀了!”狄笛跟哄孩子似的安慰起来。
夏焕之猛地收紧手腕,那浑浊的目光一下子冷凝起来:“是你?狄笛?”
谢天谢地,这个疯子终于清醒了,狄笛露出感激不尽的笑容:“你终于醒了!”
夏焕之甩了甩还是有些晕的脑袋,一把挥开她:“本王为何在这里?”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胸口的衣服皱巴巴的,猛然想起之前失态的模样,他跟一条垂死的狗似的抱住这个女人的脚,甚至祈求她不要走!
“该死的……”夏焕之恼羞成怒的低咒一声!
又是一个阴天,狄笛将折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夏焕之手边,然后安静的站在一边等候差遣。
自前几日喝醉之后,夏焕之已经很多天没怎么说话了,以往说的最多的‘滚’字也没再说了。
狄笛有些不解,他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以前折子堆成山了才开始批,现在勤快的不像个样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折子,有时候还看到深夜。
“王爷,您饿吗?”狄笛小声问道。
夏焕之酷酷的抬起头看着她。
四周气氛忽然尴尬起来,狄笛连忙低下头:“当我没说过!”
过了一会,夏焕之放下毛笔:“本王饿了!”
“那我马上去传膳!”
“今夜本王不想在宫里吃!”
“啊?”跑了一半的狐疑的回过头,不解的望着他!
“你从小在宫外长大,有什么好吃的!”夏焕之面无表情问道。
狄笛眨了眨眼,仔细搜索起来,现在这个时候哪有好吃的呢?
“哦,我想起来了,东门街口有个烤地瓜味道不错!”
“烤地瓜?那是什么东西?”从小锦衣玉食的夏焕之不明就里的问道。
“热腾腾的烤地瓜,皮薄,撕开皮,肉嫩嫩的,金黄金黄,咬一口,全身都暖了!”狄笛一想到那味道,连自己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夏焕之思索一阵:“行,今晚晚膳就吃烤地瓜!”
瞧她一脸的馋样,肯定是好东西,夏焕之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说走就走,夏焕之换了衣服,命人暗中保护,便跟着狄笛出了宫。
冬天夜长日短,还未入夜,天色便跟深夜差不多,狄笛轻车熟路的跑在前面,夏焕之跟在她后面。
他倒不是第一次出宫,但每回都是去高档的酒楼,加上有洁癖,出门皆是马车接送,根本没机会步行。
但狄笛带他来的地方,马车根本进不来。因为摊点都在路的两旁,再说快到年下,这些小吃人满为患,道路拥挤的不像个样子。
夏焕之挤在人堆里,忽然有些后悔听她的建议。
“狄笛,狄笛……”夏焕之踮着脚尖朝前面赞动的人头大喊起来。
人那么多,都不晓得哪颗是她的头。
该死的,夏焕之有些恼怒起来,都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听她的出来吃烤地瓜,后面的人源源不断的挤着往前走,想撤退都难得很。
“这边,这边!”狄笛伸出手朝后面挥舞着。
夏焕之看见了,连忙学着身边的人,攒足了劲朝前移动,终于来到她身边,刚想发怒大吼,却见狄笛笑嘻嘻的捧着两个黑乎乎的东西送到他眼前。
“什么东西?”夏焕之露出一抹抵触的表情。
“烤地瓜,刚刚烤熟,热乎着呢!”
怎么跟煤炭一样?
“这家的烤地瓜是放在煤炭里烧的,喷香!你尝尝!”说着,不等夏焕之回答,狄笛撕开一个小口,露出里面金黄金黄的肉。热气透过那个小口融进冰冷的空气。
夏焕之望着那鲜嫩的颜色,露出一丝心动!
狄笛把手往前一伸,正好凑到他嘴巴边上。
“吃啊!”见他迟疑,忽然想起夏焕之每回在宫里吃饭都要别人试吃才肯,狄笛连忙自己先吃了一口:“没毒!”
夏焕之吞了吞口水,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本王没你想的那么怕死!”
“不怕死你倒是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倒是真的很想试试,可那皮的颜色真让人不敢恭维,夏焕之左右衡量了一下:“本王不喜欢吃,你自己吃吧!”
“孬种!”狄笛嗤笑一声,撕下一大口塞进嘴里,然后熟练的将黑色的焦炭皮扔到地上。
一路走,一路逛,一颗地瓜被狄笛一人消灭干净,她手上全是黑炭,夏焕之看的汗毛直竖,这家伙也不知道洗洗,真没见过她这样脏的女人了!
“唉唉,汤圆,总算给我逮到了!”狄笛兴奋的大叫起来。
汤圆?这个夏焕之听过,倒不觉新奇,每回元宵节宫里都有汤圆,芝麻馅、山楂馅、豆沙馅、以及枣泥馅的。
“你肯定没吃过鲜肉汤圆吧!”狄笛忽然回头冲一脸蓦然的夏焕之炫耀道。
夏焕之瞅了瞅她嘴巴上沾的地瓜,别过头:“还有鲜肉的?不晓得有没有腰子馅的!”
狄笛晓得他根本看不上这些,也不再多管,挤到摊点面前大叫道:“老板,一碗鲜肉汤圆,加麻酱!”
“好嘞!”
就没听过吃汤圆还加麻酱的,夏焕之在脑海里仔细幻想了一下那汤圆的味道,啧啧啧,有些惨不忍睹。
老板将装汤圆的盆子递给狄笛,狄笛立刻给钱接过,夏焕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你盆子多少人用过,你看也不看端起就吃啊?”
“没事儿,收摊后老板都洗的!”
“万一没洗干净呢?”
狄笛露出古怪的表情:“那你吃血肠的时候,是不是还要担心里面有没有屎?”
“……”夏焕之狠狠松开她,吃吧,吃吧,吃死了才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焕之饥肠辘辘的看着狄笛大口大口的吃掉整碗汤圆,甚至还把汤给喝了。
“走!”
“还走?”夏焕之不敢置信起来,他现在哪都不想去,就想马上回宫吃点正常的东西填饱肚子就行。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扭扭捏捏的,你在朝上呼风唤雨坑人的劲哪去了?”狄笛口无遮拦的嗤笑道。
夏焕之脸色一变,什么叫呼风唤雨坑人的劲哪去了?在她心里自己就只会坑人啊?
见他脸色不好,狄笛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讨好道:“前面好吃的还多着呢,尤其是灌血肠,喷香!”
“你确定?”他现在对她描述的任何‘喷香’的东西都有抵触心理。他甚至感觉,这丫头是不是从小被苛待了,所以见什么东西都好吃。
“走吧,听我的保准没错!”
人潮中,狄笛在前面英勇的开路,夏焕之跟在她身后左躲右闪。
就这样,他被半推半就的拉到了一个灌血肠的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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