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吗？”

  月城迷迷糊糊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一个黑色身影破窗而入，像天神下凡一样，落在她面前。

  “琴酒？”月城不敢置信。

  琴酒看了旁边眼衣衫凌乱的尸体，回过头问：“他身上的东西呢？”

  月城乖乖从口袋掏出来，递过去。

  琴酒快速看过，然后收起来。

  “啊！”楼体发生二次坍塌，天花板整块砸下来，月城反射性闭上了眼。

  一阵天旋地转后，再睁开眼时，只看见变形的大楼正在离她远去。

  “我、我逃出来了？”月城又惊又喜。

  琴酒冷笑一声，没理她，一直扛着她回到车上。

  月城从他肩上下来，被塞进保时捷后座，他也跟着坐进来。

  不用吩咐伏特加已经启动车子，保时捷眨眼间开出去老远。

  月城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舒服一点，然后伸着脖子从后车窗往外面看，平和会议场正冒着浓烟，二十层高的建筑现在矮了一截，随着车越开越远，那栋建筑也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只有滚滚黑烟直插云霄，引人注目。

  “哈哈哈哈哈哈！！！”月城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可是她做成的第一个大项目啊！

  伏特加被她吓了一跳，幸好手稳，没一抖把车开树上去。

  琴酒抬眼，看见月城扭着身子，一手撑在座椅靠背上，一手按着肋骨下面，“爆炸会震伤内脏，你一会儿要是把血吐在车上，我就把你嘴缝上。”

  月城一口气没倒腾开，呛在嗓子眼，笑声变成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琴酒懒得看她这副蠢样子，拿过笔记本电脑开始检查收回的SD卡，等索萨那边回复后，核实该清理的都清理了，该收回的也都收回来了，这次的任务才算结束。

  因为提前断线，月城也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时候撤的，反正开到半路，伏特加就下车了。

  又是那个港口，这次有贝尔摩德在那等着，月城前一秒还在笑着打招呼，后一秒就吐血倒地了，失去意识之前有人接住了她，也不知道是琴酒还是贝尔摩德？

  *

  三天后，月城聆音在一间病房里醒来，入目是一片白色，身边还摆满了各种仪器，月城想抬抬手，食指上也夹着氧饱和探头。

  她睁眼不到一分钟，就有人进来了。

  对方帽子、口罩、白大衣，遮挡得严严实实，进来之后先仔细看了一遍各项仪器上的数据，然后才问她：“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月城想回答，但是嗓子干得发疼，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能比了个喝水的姿势。

  对方马上领会，去给她拿水，月城的视线随着对方移动，看着人从感应门离开，感应门自动关闭，门旁边有一大面玻璃，月城觉得这个装修像ICU，心中暗自感慨：原来我伤得这么重吗？

  白大褂很快端着一个玻璃杯回来了，还配了吸管，月城费力地喝了两口，水流划过嗓子刺痛了一会儿。

  “我哪都疼，你们没给我用点止疼的吗？”月城感受着身体内部各处传来的不同程度的痛感，忍不住想再晕过去。

  白大褂实话实说，“开始是用了的，但是，正常情况你应该二十四小时内就能清醒，可你一直没醒，我们就没再给你用镇定类药物。”

  月城暗暗震惊，这是医生还是阎王啊？病人到点没醒，就准备把人活活疼醒？这一听就知道不是正经医院。

  白大褂仔细检查完，告诉月城恢复得还行，不过最好是静养一个月，不要剧烈活动，等等。

  虽然白大褂说没有问题了，但也只是把仪器撤掉，并没有给月城换个病房的打算。

  这间病房连个能通风的窗户都没有，白大褂也不知道月城的手机在哪，导致她现在昼夜不分，心烦气躁，根本躺不住。

  “麻烦你帮我找找琴酒，或者贝尔摩德也行，实在不行朗姆也可以……”月城正在跟白大褂念叨时，贝尔摩德突然出现在门口。

  贝尔摩德长发束起，也穿着白大褂，“找我有事？”

  月城看见熟人高兴了，“知道我手机在哪吗？能给我吗？还有，给我说说任务后续啊，都死了吗？死了多少？”

  贝尔摩德一一作答：“你的手机被琴酒拿走了，他现在不在基地，至于任务，目标都已经确认死亡，具体死了多少人我就不清楚了。”

  “哦。”月城见她如此敞亮，有点疑神疑鬼，“你不是神秘主义吗？怎么忽然这么……直白？”

  “直白？”贝尔摩德挑了下眉，饶有兴致道，“我作为一个神秘主义者的话，应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月城想了想，说：“就是，一件事绕三个弯说不到重点上，不同的人能从一句话里听出不同的意思，差不多就这样。”

  贝尔摩德若有所思，“哦～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形象啊～”

  闲着没事，月城想跟她八卦两句，“贝尔摩德，我能问你一个关于雪莉的问题吗？”

  “关于雪莉？”贝尔摩德的笑容从脸上慢慢隐去，“你想问什么？”

  月城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啊？”

  贝尔摩德原本严肃起来的表情，很快放松下来，“谁说我讨厌她了？”

  月城腹诽：漫画里说的。

  “你不讨厌她，那就是恨屋及屋？你讨厌她父母？还是她姐姐？”

  月城一问完，贝尔摩德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月城聆音，你还真是胆子大啊。”贝尔摩德边笑，边转身离开了病房。

  月城觉得她这是默认了，而且她应该是非常讨厌雪莉家的人，连提都不愿意提。

  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寂寞，月城挨过了不清楚多长时间，琴酒终于来了。

  “能走路吗？”琴酒的问话，一点关心的成分都没有，像是马上要带她去出任务。

  月城抿了抿唇，“那得看你找我是什么事？”

  琴酒：“九楼开会。”

  月城悄悄松了口气，“哦哦，那没问题。”

  两人跟上次差不多，一前一后来到那间会议室。

  只有一个光头壮汉坐在左边第一个座位上，朗姆又换伪装了啊。

  琴酒在右边第一个位置坐下，月城紧挨着他坐，三个人都没有出声，会议室里安静地像个棺材。

  “我没迟到吧！”贝尔摩德推开门，笑意盈盈走进来，然后径直走到月城旁边坐下。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屏幕已经亮了，boss的声音响起。

  “月城聆音的代号，月光酒（Moonlight），霓虹这边的情报组工作交给她。”

  朗姆正要反对，月城抢先开口，“我不要代号，也不想管什么情报组，boss，我之前的工作模式有什么问题吗？您哪不满意我可以改进的。”

  boss沉默了好一会儿，朗姆一直用审视的目光不停打量月城聆音，琴酒早有预料，面无表情地坐着，反正与他无关，贝尔摩德则是在月城与朗姆之间来回扫视。

  “月城，”boss好像缓过气来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你父母留下的东西吗？按我说的做，我把东西给你。”

  朗姆这下更激动了，“boss！那些东西属于组织，可不是他们的私人财产。”

  月城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在‘月城聆音’的一切痕迹中，都没有提过‘父母遗物’之类的东西，但显然这是boss一直以来拿捏月城的把柄。

  “月城，你只有这一次机会。”boss没有理会朗姆的抗议。

  贝尔摩德可能知道什么，boss说完这句话后，她紧紧盯着月城，似乎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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