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IX。

  这个最为神秘的星神，祂从不瞥视任何人，但却是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苟头的记忆深处。

  苟头看不到记忆之海深处有什么东西，但却很明白的知道，祂就在那里。

  自己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

  是星神们所为？

  答案不得而知。

  但....

  “说完了吗？”

  白发青年目光从片刻的茫然之中挣脱，重新变得坚定。

  讹兽激动的面庞一滞，握着手中的苟头虚影再次说道：“你听没听到我说的话？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你的经历，你的一生，你的所有记忆全部都是星神们编造出来的谎言，你就是一个被命运束缚的提线木偶！”

  “祂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制造一个工具！”

  “『救世』的工具！”

  讹兽激动的大吼，语速极快。

  可苟头却只是一脸淡漠的吃着桃子，与此同时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地攀升。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他站起身，淡然开口。手中已经再度有着煞气涌动，并没有被对方的话影响丝毫。

  讹兽都傻了，正常人听到自己的一生只不过是被安排好的剧本，甚至连记忆都很有可能是虚假的，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特么的，这小子怎么这么邪性。”

  讹兽咬牙，扭曲的脸上满是不甘与狰狞。

  它不知道苟头手中的那桃子是哪里搞来的灵丹妙药，居然恢复的这么快。

  这家伙从它刚开始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在不断地啃桃子，即使听到足以动摇内心的事情，也自始至终没有停过一下，最多只是脸上掠过片刻的茫然。

  这几十个桃子塞下去，讹兽已经感应到，苟头已经从一开始和自己一样的能量透支中恢复了过来，甚至体内的能量还翻了好几倍。

  “为什么不管怎么说，这小子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它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特么正的发邪。

  讹兽看苟头已经提着戮仙剑向自己走来，虽然有心想要逃跑，但却是明白，重伤成这样的身体跑与不跑，真没区别。

  它索性做出最后的蛊惑，直接大吼道：“小子，就不怕自己的一生到头来都是虚假的么？”

  “要知道，『工具』的最后结果只有被丢弃！”

  苟头一步步向着讹兽走去，冷着脸说道：“老子是人皇正统，之前的记忆是假的又怎么样，我的情感是真的，我身边的同伴是真的。”

  讹兽：“是真的又怎么样，以星神的能力，祂们所给予你的也能轻易的夺走！”

  “你最终只能孤身一人，甚至连命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的下来。”

  “如果你放过我，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

  讹兽的话才说到一半，苟头的手已经举起来了，戮仙剑上恐怖的能量还在压缩，想要击杀『主宰级』所需要的力量必定是他所能承受的数倍。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废什么话，你不死难不成让我死？！”

  “至于我的东西，除非我不想要，否则没人能够夺走！！”

  讹兽气急：“人皇传承到底是怎么选的，怎么选的人是这么一个莽夫！！”

  苟头漠然一笑，他的手臂之上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缝。

  “你说的我都听到了。”

  “可那又怎么样？”

  讹兽：“你...”

  苟头：“你什么你？道理你不配听，给爷死！”

  “『汲魂痛击』！！！”

  紫色光芒从天而降，直接贯穿了整片区域。

  苟头压根没有和讹兽废话的心思，他如何看不出来这家伙想要拖延时间。

  但是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一个世界级，想要杀死一个主宰，所要爆发出来的能力肯定不是短时间之内凝聚出来的。

  几十个桃子苟头也需要一口一口吃啊，这不要时间的吗？

  至于对方的话？

  他完全就当是听了一段单口相声，至于真伪，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做调查就是。

  他相信，有黑塔在，早晚会有答案。

  【『汲魂痛击』伤害+】

  ......

  苟头睁开疲劳的眼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戮仙剑此时早已经是悬空而立。

  手臂？

  哪里还有手臂？！

  苟头的半个身子几乎都已经碎掉。

  “不是说『崆峒印』第一层『天枢』使用是没有后遗症的么？”

  【......】

  【宿主，那是正常使用的情况下。】

  【按照系统估算，你这一击至少是身体平均能量的200倍左右，没有死已经是奇迹了。】

  “啊？有这么多的吗？”

  苟头一愣，他还以为最多就是几十倍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拦着我？是不爱了吗？”

  【.......】

  【系统为您叫好了末王，祂随时等着捞您。】

  苟头无语，这和你生病了，结果朋友说给你叫了灵车有什么区别。

  “干**的，乐子神。”

  苟头说着将愚者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生机在不断地回溯。

  伤的太重，他现在是彻底歇菜了，只能躺在地上看天。

  “统子，你老实说，刚刚那家伙说的有多少是真的？”

  【......】

  “实话实说，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不会怪你的。”

  【有一部分是真的。】

  “所以，我真的已经在这个世界上重复了无数次这样的经历。”

  【确实是有的，但宿主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

  苟头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

  【有些事情的真相还需要宿主自己去寻找，在过程中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最后一点，我们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这一点请不要怀疑。】

  “嗯。”

  苟头微微一笑，模糊之中，他似乎又说了什么。但很快如潮水一般的疲惫感涌入身体，他彻底昏睡了过去。

  【......】

  【真是不知道你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

  系统罕见的发出一声轻叹。

  旋即，苟头怀中，一只白色小兽钻了出来。

  它有些心疼的舔了舔对方的脸，似乎是在关心自己这位新朋友的伤势。

  ......

  领地之中。

  黑塔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刚刚的动静即使在领地之中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嗷呜~

  突然，领地前方传来一声小兽奶声奶气的叫声。

  “什么东西？！”

  镜流最先警戒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从中屏障之中走出。

  “那是...苟头？”

  黑塔率先看到对方背上的苟头，立刻赶了过去。

  白泽也不怕人，站在原地默默等待，等人被黑塔转移到担架上，才重新变成了小小的模样。

  黑塔看着苟头那残破的身体，有脉搏，有心跳...

  没有死。

  “活着就好...”

  此时的黑塔心中只有庆幸，她甚至不敢摘下苟头脸上的面具，因为知道那是其续命的手段。

  “『博识尊』，你在吗？”

  【我在。】

  “究竟发生了什么？”

  【.......】

  在系统的讲解之下，黑塔几人很快就明白了发生的所有事情。

  呼——

  黑塔长出了一口气，眼神缓缓的冷静下来。

  “这家伙在昏迷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有的。】

  【宿主在昏迷之前，让我带一句话给你，黑塔女士。】

  “什么话？”

  系统停滞片刻，开始播放录音。

  【苟头：记得告诉黑塔，把饕餮...和讹兽的尸体回收了，还有它们身上的宝贝都拉回来...】

  【说完这句话，宿主就晕了。】

  黑塔：“......”

  姬子：“.......”

  丹恒：“.......”

  三月七：“额...我是不是应该也沉默一下？”

  黑塔无奈的抚了抚额头。

  “这家伙，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脑子里居然还只想着那些好处...”

  对于苟头的守财奴本性，黑塔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费了这么多的力气，为的不就是那些东西吗？

  只不过，对于黑塔来说，苟头的安全比那些还要重要。

  黑塔转头看向丹恒。

  “丹恒，你帮我把这家伙扔到人皇殿，我实验室的罐子里。”

  “...就是你之前住的那个。”

  丹恒尴尬，说实在的，被人放在罐子里参观其实蛮羞耻的，即使当时他还是个蛋。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黄泉那边怎么办,要不要我先去支援？”

  黑塔摇头：“不用，有姬子和我们在。况且...”

  “总不能让我们几个女孩子扒他衣服吧？”

  丹恒一想也对，不再废话直接扛着苟头就走。

  不过似乎是惊动了昏迷之中的苟头，他在睡梦之中不断地呢喃道：“黑..塔....”

  黑塔闻言脸色一红，立刻就竖起耳朵向着那边靠去。

  『这家伙昏迷的时候，居然会下意识的呼喊我的名字？』

  她嘴角已经不受控制的扬起。

  苟头继续呓语呢喃：“黑..塔...饕餮..讹兽....我的妖丹....”

  姬子抬头看天，为黑塔默哀了一秒，努力抑制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黑塔的脸听到后半部分就彻底黑了，丹恒见形势不妙抱着苟头就跑，这可是他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不能看着对方刚逃出狼群又入虎口。

  看着远去的二人，黑塔没好气的问道：“机器头，这家伙既然这么在乎那两个破尸体，怎么不自己带回来？它不是有『崆峒印』吗？”

  【宿主身上已经没有一丝能量，无法调动『崆峒印』。】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说，那里战斗的痕迹和残留的能量波动可能对您的研究有帮助。】

  【宿主说：那黑符和阵法，黑塔一定会感兴趣。】

  【并且，战斗的全过程视频已经录制下来，随时可以观看。】

  黑塔闻言，傲娇的哼了一声，直接向着天空飞去。

  “算他有点良心。”

  姬子一笑，别人没有看到，可她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黑塔脸红了。

  她之所以逃走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而已。

  在姬子看来，这两个人其实真的很配。

  虽然苟头稍微木头了一些，但是喜欢和爱，并不是在嘴上说的。

  真正的喜欢，应该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下意识的去想到心中的那个人，并且力所能及的为其去做一些事。

  就像是苟头现在这样。

  一段战斗录像。

  一个完整的战场。

  两只『主宰级』的诡异尸骸，和一张黑符。

  这些看起来没有什么，甚至更像是打扫战局。

  但姬子了解黑塔，对于这位天才来说，没有什么比研究『诡异』、『妖兽』...还有它们的那些未知的能力更有吸引力的了。

  这个『礼物』，对于黑塔来说刚刚好。

  ......

  领地上空。

  夔牛已经察觉到了下方的一系列变故。

  突然出现的第三位主宰，以及...两只主宰的陨落。

  它心中骇然无比。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主宰！！

  即使在外界也有着极高的地位！

  可短短时间内，居然..居然就陨落了两位？！

  其中一个，甚至是上古四凶之一的饕餮！！

  “那个人类领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夔牛一脸的不解，实在是难以相信。

  又是一道刀芒袭来，它闪身躲过，却没有在回击。

  此时的夔牛，哪里还有继续战斗的意思。

  本来它就和黄泉战力相当，更何况现在饕餮已死，对方领地里这么多人但凡有几个『世界级』过来支援，它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撤！”

  现在它脑子里只有一个字。

  黄泉怎么可能看不出形势，她知道如果放这家伙离开的话，恐怕领地就一定会马上就遭受夔牛一族的疯狂报复。

  虽然即使将其留下，也不可能保证阻挡对方的血脉传信，但至少能有喘息的时间。

  想到这里，黄泉更是紧逼不舍，刀光不断划过，让夔牛没有一丝的喘息机会。

  夔牛也急了，它已经感应出有几道至少是『世界级』的气息向着这边赶来，其中一个甚至速度比他都要快。

  “既然不让本尊走，那就一起死！”

  话音落下，它的身体陡然之间开始膨胀起来。

  黄泉挥刀的手一顿，随即向着后方急退！

  “不好，它要自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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