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懵逼的菩提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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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那只素昧平生的猴子落魄而悲愤地离开方寸山,棕熊怪忍不住说道:“猴哥,这谁啊?”
“这我怎么知道。”
孙悟空摇头,他也觉得这猴子莫名其妙,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对他有着如此深沉的敌意,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二妖也没想太多,正打算入三星洞,拜访这位菩提道长。
而这时,清风童子却显得有些为难,没有直接让开。
“等一下,容我再去问问祖师爷。”
他看着这二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你要说这猴子,确实看起来很像师父心心念念的那人,可这头棕熊却未必。
以防万一,清风童子转身回去,问一问祖师爷的意思。
内室之中,一名老道坐在床上,眼中布满血丝,一遍遍地掐诀推算,口中喃喃自语:
“这猴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因果怎么会如此之乱!说是让猴子在红尘游历,可他一猴子,不可能与凡间的人类产生瓜葛才对,又是怎么和这么多人牵扯上关系,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菩提老祖推算着,越往后算,越是头皮发麻。
如果说一开始猴子的因果,还只是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只要是个大罗神仙都能推算出猴子的动向。
但到了现在,这猴子的因果就变成了一百位数以内的加减乘除,复杂道了极点,便是圣人见了,都只能抠脚趾。
这猴子的因果,怎么变得这么复杂了。
他这一路上,遇到了多少事?遇到了多少人?
菩提一开始还以为,猴子之所以没来,可能单纯只是在什么地方,被某只眉清目秀的母猴子迷上了,所以误了些时日。
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天仙巅峰?”
“猴子怎么修炼到了天仙巅峰?”
“这猴子,竟拜了他人为师???”
菩提一口老血喷出。
他身为佛门中人,一句‘你与我西方有缘’让人人胆寒心惊,从来都只有他们抢别人的东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截胡他们的人!
这猴头拜了他人为师,便是与他人染上了因果联系,他日西游功成,西游所产生的天道功德不仅仅分给他们佛门,还会平白被这猴子身后的老师瓜分一大块。
功德就那么多,天庭也要分走一部分,佛门诸老也要分去一些,再被猴子莫名多出的老师挖走一些,剩下还有多少能到他手里?
菩提心痛不已。
“好小子,来阴的是吧,本座今日不推算出截胡之人是谁,今后本座哪还有脸称祖师!”
说着,菩提祭出大推演术,开始拈花摘叶,推算起来。
然而到最后一片叶子摘下,他竟然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菩提还不死心,他又动用了十二万九千六百种先天神算和轩羲推演论,动用了八万三千条溯本归源的大神通,佛门三千六百种大小乘佛法,天罡和地煞道术交替施展,只用来推演此人。
可得到的结果是——
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有人,屏蔽了天机!”
菩提抬起头,脸上露出难以言表之色。
他怎么算,也算不出那人的来历。
推算不出来,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是超脱一切、超脱天道、超脱混元之人,简单来说,三界五行洪荒宇宙大千世界,都没有这个人存在,所以他推演不出来。
要么,便是圣人!
只有这二者,才能完全摆脱他的推演之术,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哪怕你不在五虫五行,为先天道体,不染因果,但你只要在洪荒行走,总会留下痕迹。
只要有痕迹,就会被人抓到把柄,从中抽丝剥茧,最终还是会找到一些可以寻根究底的脉络。
但在菩提的推演下,那人好像在此前从来就没出现在洪荒一般,仿佛就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洪荒人,龙汉、巫妖、封神均不在场,只是突然在这时候冒出来,要干预西游量劫。
世上还有这种人存在?
不生于洪荒,那就只能于混沌中出生,可生于混沌、长于混沌的生灵,又怎么会对洪荒量劫感兴趣?
就好比身为一条蛆,却垂涎仙女美色,这不是搞笑么?
这种可能性排除,那就只有圣人这一种可能性了。
“圣人?究竟是哪一位?”
菩提想不明白,究竟哪位圣人吃饱了没事做,要来插手西游量劫,还特地帮他把猴子培养到天仙巅峰,这也不合理啊。
而且圣人三尸,有不少就在天庭担任要职,只要西游走完,他们自然能分到大功德,何须画蛇添足?
“倒是忘了还有一种可能!”
菩提突然想到,若是有人特地遮掩天机,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不在三界五行、超脱混元的人,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但能够遮蔽天机,还能逃脱他耳目的人,至少也是手段通天的绝世大能了,有太一、帝江之能都不为过。
若是没有这等本事,又怎敢与西方佛门对着干?
不过菩提有些怀疑,如今的洪荒,还有这等人物存在?
推演了数遍,还是得不到结果。
就在这时,他座下的清风童子慌慌张张前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门前。
他推演之法戛然而止。
菩提深吸一口气,重新幻化宝相庄严之态,轻挥手中的拂尘,一副万事皆在掌握的姿态,缓缓开口:“何事惊慌?”
只听外边清风童子道:“祖师,外边来了两个人...不,来了两只妖怪,一只猴子和一只棕熊,他们说要来拜见祖师爷。”
“两只妖怪?”
此时此刻,祖师的心态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不仅猴子来了,又多了头熊?
这怎么还买一送一???
菩提整个人都处在懵逼的状态。
他头有点乱。
微微沉吟了片刻,他开口道:“你让猴子进来,至于那头熊,叫他打哪里来,回哪里去。”
一只猴子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还来头熊,这是把他方寸山当动物园了么?
清风童子领命去了,不到一刻,便又回来。
“祖师爷,那猴子说了,若不收他师弟,他也不留了,谁爱来谁来,狗都不待!”
“什么!”菩提气得七窍生烟。
他在房内来回踱着步,十分焦虑。
为了保证猴子来了方寸山,就不会再脱离掌控,他自然不会额外收徒。
那只棕熊,定是截胡猴子的神仙,特意派来恶心他的。
他今后要在猴子身上立下诸般设计,而让猴子多几重因果,便会复杂几分,影响不小。
可谁知道这猴子不乐意了,嚷嚷着不收棕熊便走,简直岂有此理!
“好你个猴子,简直反了天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座收留,洪荒多少人羡慕,那六耳猕猴跪了三年,都没这个资格,你竟然叫嚣着要走!
需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如今可比不得封神,人人都能获得功法传承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如今佛门一家独大,佛门的道法源远流长,比天下什么道统都要厉害得多。
你这猴头若是离去,看你还能寻得到谁!”
菩提老祖也是赌气。
他权当这猴子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并不会真的离去,而是欲迎还拒,先口头上说要走,但实际上只是在附近打转。
所以,他对清风童子说道:“无妨,自去不留!”
清风童子点点头,便动身出去通话了。
然而在内室之中,菩提却暗自动了门神通,仙识跟了上去。
他可不敢保证,万一猴子不是随便说说,那可就真是误了大事。
一缕仙识,很快便追踪上去。
只见清风童子已经把他的话传了过去,方寸山众弟子也开始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以祖师爷的身份,怎么会收留两只妖怪,我师父收留,那是看得起,真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就是,就是!”
“自去不留,别回来了!”
众人如此说道,孙悟空也不甘示弱,冷笑道:“我们走,天大地大,就属你们方寸山最大,俺老孙就不信这天底下只有你们这一处神仙!”
“就是就是!”
棕熊怪也道:“没有方寸山,还有方尺山,方丈山;没有三星洞,还有四月洞,五日洞!西牛贺洲那么大,俺老熊就不信找不到别的神仙,我呸!”
二妖本来就对三星洞的神仙不怎么感兴趣,既然你都逼着我们走,也没必要留下来。
“难怪刚刚那只猴子被逼疯了,满嘴说着浑话,这破地方,谁来也疯,看这帮人模人样的傻卵,就没看到一个有道行的,全是些土鸡瓦狗。”棕熊怪骂骂咧咧道。
孙悟空懒得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之前还听太白老儿说方寸山的这位神仙道力比天还高,神通通太玄,真把他惊出一身冷汗,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这里的弟子,就没一个成材的,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他们根本没有留下来的想法,直接甩手走人,屁都不放一个。
顿时,菩提傻眼了。
走了?
就这么走了?
回来啊!
你这猴头不想学成仙之法?不想学长生之道?
回来啊,猴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西游还怎么开启?你要是走了,上哪找替代的人去?总不能真收六耳猕猴为徒吧!
没办法,菩提只好退了一步。
一时间,清风童子耳边响起菩提的声音:“快去把他二人叫住,就说为师答应了!”
“哦……好的祖师爷!”
清风童子反应过来,他快步追上二妖,气喘吁吁地恳求道,“二位,祖师爷说你们求道之心坚定,同意你们一同拜访。”
孙悟空挑眉:“你们那位祖师爷,难不成一直都是这么个朝令夕改的习惯?都说神通可以翻天覆地,道法却不能翻手做云覆手为雨,纷纷轻薄何须数,晨秦暮楚尤可知?若他修的道术随随便便就能改弦易辙,如何为人师?如何成大道?”
清风童子惊了一身冷汗,这猴子真是大胆啊,居然直接开口批评祖师爷的做法。
若是被祖师爷听到了,一定会动怒的。
他连忙道:“不不不,毕竟方寸山还是第一次收留妖精,祖师爷他老人家自然是有些犹豫不决,要考虑到师兄弟们的想法,也要考虑一些其它方面的缘由。附近许多山门,都对妖精不怎么待见,还望二位海涵!”
不说他们山门如何,先告诉孙悟空他们其他山门对妖怪的做派,也就是比烂,就好比有人说你们老师不行啊,你反手一句别人家的老师更不行,是不是瞬间感觉好多了。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孙悟空倒是懒得去说破,直接对清风童子说道:“你带我们过去便是。”
若非心里的疙瘩没有祛除,他是真不想跟方寸山有交集。
见过这里的弟子以及那位祖师的态度,他对方寸山的印象可谓直落谷底,并不觉得那祖师有什么德行。
跟随清风童子,一猴一熊来到了祖师平时开坛讲法的地方。
只见台下坐了许多弟子,倾心听道。
菩提祖师正高坐云台上,周身道韵萦绕,佛音不息,诸多道法妙理仿佛化作云雨,纷纷扬扬洒出。
讲解万般神通,理清千般神术。
草木为之摇曳,禽兽也静静俯首聆听,真可谓道法自然,禅性通达。
为了让这猴头感受到不凡,菩提讲道还格外卖力,特地找了些道术难点和精妙的法理来讲,一时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有奇相氤氲,天地灵气顺着其传播的妙理,以玄妙轨迹,灌注众人头顶。
醍醐灌顶,法力大增!
轰!轰!
各种突破境界的声音接踵而至。
广华、广尘等等几位方寸山的广字辈弟子,在转瞬间便突破返虚境界,一路破境,直达合道巅峰。
为了让棕熊怪和孙悟空震撼,菩提更是再添一把火,让广字辈的几人境界扶摇直上,直接突破真仙,一时间各种异象显露,着实不凡。
菩提额头冒汗,这种强行灌注法力的行为,后患无穷,容易境界不稳,道基难坚!
但为了唬住这二人,也只能这么做。
毕竟他们已经是天仙境界,若是还按照固定的小把戏,很难震慑住,只有下猛药,方能让他们肃然起敬,从而仰慕其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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