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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天火焚空!(求订阅!)


  山航9451航班驾驶舱中,飞机在起飞进入稳定爬升后,周遭还是漆黑一片,这班次的起飞时间太早了离着日出都还有一段时间。

  倒不是说山航就没有其他在相对正常的时刻内飞往汉京的航班,只是下一班需要等到下午三点多才能起飞,等落到汉京机场,那是得接近傍晚六点了。对于这群心急不已去总局告“御状”的人来说,事情可是半点儿拖不得,于是坚持之下,还是选了这么个起飞时刻着实反人类的航班。

  在起飞后约十分钟的样子,飞机爬升到七千两百米。若是在西部地区,这个高度远不及巡航高度,可是在东部沿海地区,由于空域极其繁忙,一般不会让飞机上到太高的高度。

  在七千两百米改平后,原定设置的巡航高度是九千两百米,若是在波音飞机上史颀图省心让吴泰明将巡航高度调整为七千两百米,后续要是再上高高度了,免得时间长了,在没有达到预定的巡航高度后触发非计划下降的故障灯,其中涉及到增压系统的工作逻辑。

  不过,非计划下降也不能算故障,只是一种偏离预设条件的状态,在处置程序中只有将巡航高度设置到一个相对低一点的高度即可。

  跟波音的增压逻辑不同,空客飞行机组监控系统工作而无需人为控制,系统会在两个座舱压力控制器,一个剩余压力控制单元,三个马达驱动的外流活门,一个控制面板和两个安全活门的作用下根据飞行管理和引导系统接收到的信号按外部计划使座舱内的空气压力进行变化。

  由于空客极高的自动化程度,若是在FMGS数据不可用于自动增压时,飞行机组可以通过调节着陆机场的标高来完成人为的增压控制,此后增压系统会使用人工调定的着陆机场标高来调整自身的增压计划。

  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跟波音是有一丝丝共同的,即在未到达预定的巡航高度,飞机没有按照正常增压计划增压时,飞机会转而依照起飞机场的海拔高度来重新调整自身的增压逻辑(这其实是一个比较大的隐患)。

  虽说空客和波音在增压逻辑和机组扮演角色上有一定的差别,但是在增压剖面上倒是异曲同工。即分地面,起飞,爬升,巡航,下降和中断方式。

  地面方式的定义逻辑是在起飞前及着陆五秒后,外流活门保持全靠以确保座舱无剩余压力。接地后,若是座舱内还存在剩余压力,即以大约五百英尺每分钟的座舱高度垂直速率来进行释放。

  通常来说,在落地后是不应该存在座舱增压的,或者说至少不应该存在过于明显的增压。因为,一旦座舱内的压力没有释放掉,就可能导致一种比较尴尬的局面,那就是开不了舱门。

  起飞方式中,飞机在即将起飞前,为了方式飞机抬头是压力陡变,增压系统会变座舱进行预增压,即飞机的起始座舱高度并非机场的海拔高度,而是两者相差0.1个PSI,飞机起始座舱高度会稍稍低上一些。

  此后,飞机在考虑到实际爬升率的情况下按照预想编排的规则进行增压,最后不大于八千英尺的座舱高度完成巡航。但是,跟爬升方式不同,增压系统在转入下降方式时,其实是以某个比较柔和的座舱下降率来将飞机在落地前的座舱压力释放到高于着陆机场0.1个PSI的压力高度上。

  通常来说,在考虑到旅客舒适性的前提下,座舱高度的下降率不会超过七百五十英尺每分钟。一旦落地后,飞机又会在特定条件下全开活门,以保证完整释压,往复循环。

  当然了,从飞行员的角度,空客的增压系统明显自动化程度是比较高的,也是比较保险和惬意的。不过,也不是说空客在增压方面就压倒了波音,只是波音尤其是在经典机型中的增压逻辑其实有漏洞存在的,在某些情况下,飞行员其实只犯了一个比较小的错误然后就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而若是放在空客飞机上,这种错误的无限扩大化就不太会出现。(不知道有没有飞波音的飞友,至少737的增压逻辑着实是不太行。)

  将驾驶舱灯光从关闭调定为暗亮,史颀将座椅往后一拉,侧着身子将乘务员放在观察员座位上的枕头拿过来。

  对于飞行员来说,有些小物件是必须的。比如说是报纸,这是用来遮阳的。如果没有报纸遮阳,在白天的高空上,太阳能把机组晒得意识模糊。不过后世的机组已经淘汰掉了报纸,改用一些定制的遮阳板了。甚至于后面的一些飞机机型自带了这样系统。

  除了遮阳物,还有一个就是枕头。这玩意儿倒是不必自带,因为飞机上就有,而且稍微有些工作经历的乘务员就知道在起飞前将足够量的枕头送进驾驶舱。

  飞行员要枕头那当然不是在驾驶舱睡觉的,而是用来当靠腰的。虽说的驾驶舱座椅的表层设计得比较柔软,可架不住一坐好几个小时,要是没有枕头撑着,到了三十五岁,大多数飞行员腰都得废得七七八八了。

  将枕头塞到腰后面,史颀给吴泰明使了个眼色,吴泰明倒是很机灵,马上说道:“接操纵了。”

  这下操纵通讯全由吴泰明负责,史颀倒是放松些了。将耳机摘下挂在侧窗把手上,史颀双手背头,问道:“你是国大过来的吗,我怎么不太认识你啊。”

  “教员,我就是山航这边的。”

  “山航这边的,山航这边有空客的一副吗?”这倒是让史颀愣了一下,他怎么记得山航现在也就是大批量地改二副和学员,倒是没听说有一副改机型的。

  没法子,一副中途改机型成本大,一副自己也不愿意。因为即便空客承认波音那边的经历时间,但是并非在波音那边的技术级别就能直接复刻到空客这边的,大多定位的新级别要低上一两个号位,这就让人相当不舒服了。

  “有啊!”说起这事儿,吴泰明那真是垮了脸了:“挺早的时候机队就着手让一小部分一副改空客了,大家当然是不愿意去啊,然后就抽签。快一百的副驾驶就抽五个,结果被我给抽上了!”

  前些日子,吴泰明跟陆晓晓等一众朋友在汉京喝酒被邓文佳逮着那次就是吴泰明去汉京的国大航空模拟机中心做检查。

  自己在差不多二十分之一的概率中中了奖,吴泰明遇着几个朋友那不得诉诉苦,然后就不小心喝多了。接着运气更差,被邓文佳给逮着了。

  因为此前只是极少量的一副改机型,山航不会特意大批量的预定模拟机,索性就蹭了国大航空的模拟机,连训练教员和住宿都是国大航空解决的。

  国大航空硬塞了一堆飞机给山航,以优化自己的机队结构,他自己倒是拍了毒了,可心里当然知道是山航吃亏了,自己还是有那么些不好意思的,所以比较爽快地承接了吴泰明等五名一副的模拟机训练的所有事务。

  虽说理论上国大航空派了一些空客的教员,机长和一副来帮山航解决前期的人手不足的问题,可要等自家那些转了空客的二副和学员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一副还是要等些时日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该些自己的空客一副出来,省得出现什么意料之中的情况。

  至于机长及往上的技术级别,反倒是好解决的。等空客机队完全稳定下来了,可以从波音机队直接抽调机长到空客那边。

  跟副驾驶要转机长的迫切愿望不一样,转到了机长,那后续的转升欲望叫稍微低一些了。毕竟,就算转了教员,小时费也多不了太多,还需要额外承担带飞的风险。因而,甚至存在一些偷懒的机长始终就不转升,即便时间到了也赖在单飞机长的级别,宁死不转教员。

  相比于副驾驶的平移存在号位降低的情况,机长之间的转机型尤其是波音转空客就容易很多了,而且损失很少。

  因而,不少想要转机型的飞行员不会选择在副驾驶阶段更换机型,那是给自己找麻烦。一般都要等到聘了机长,那就可以比较无压力的转机型了。

  鉴于机长转机型没什么损失,山航管理层就觉得后续还是会存在一些希望转机型的机长的,接收这些机长差不多就足够了。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徐苍这样差不多看遍,飞遍各种机型了,飞久波音了,就跟结了婚的七年之痒,总会有两相看厌的时候,转转机型换换口味也是人之常情。

  另外,也可以对前期转机型的机长给予适量的补贴,那更是能大大增加转机型的欲望。因而,在机长以及机长号位的人员问题,山航反倒是不怎么担心的。

  史颀哭笑不得:“你这运气是有点儿好了。不过,我怎么记得这班原来是胡京那小子的?”

  “胡哥说临时有事,然后调度就抓我飞了。”吴泰明挠挠头:“公司说安排我们转机型,是我们吃亏了,后续会尽量安排航班给我们飞,让我们多挣挣钱,也算是补偿了。说是现在公司波音一副的平均小时数是六十多吧,按照公司的意思,我们五个转了空客的后续的平均小时数可以达到八十小时。”

  史颀点点头:“那你们公司还算有点儿良心。”

  别的不说,山航在对待自己员工上还是比较慷慨的。也正是因此,山航的员工大多愿意尽心为公司“奉献”。

  “以前我倒是觉得咱们公司不错,可这次就不行了。”吴泰明刻意压低了声音,朝着后舱努努嘴:“我听说徐苍那事儿了,咱们公司当真是一句话都没有护过徐苍。教员,你说这是不是不太好了?”

  史颀挑了挑眉:“徐苍的事情,你们副驾驶圈子里传得多吗?”

  “倒是不多吧,主要是因为徐苍是功勋飞行员这事儿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听上去离谱得很,所以很多人就算听说了徐苍的事情,大多就是当个乐子听听,没觉得是真事儿。”说到最后,吴泰明凑近史颀,以极度求知欲的目光望向史颀:“教员,给我透个信呗,徐苍是功勋飞行员这事儿,真不?”

  史颀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抬手将旅客安全带的信号灯拨到自动位,然后笑道:“你刚才在机坪上的时候说那二十多个老头儿看上去很吓人,你知道他们都是谁不,知道他们要去汉京干什么吗?”

  史颀是知道那二十多个人是什么身份的,但是却没有丝毫尊敬的意思,直接以老头儿这种类似于调侃的称呼相待。

  “这个我倒是不太晓得,就是感觉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怕不是什么好人。”吴泰明装成一副“童言无忌”的无辜样,竟然开始编排那二十多个功勋飞行员。其实,这也不怪吴泰明,只能说史颀开了个不太好的头。史颀对那二十多个人的称号实在算不得礼貌,以致于吴泰明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老头儿这三个字跟功勋飞行员联系在一起。

  史颀笑得很是爽朗:“那二十多个是......一共八家航司的功勋飞行员。至于他们要去汉京干什么,那得是去告状了,告徐苍的状!”

  “功.......”吴泰明刚举起矿泉水要喝,可是喝到一半,听见史颀说起那些人的身份,大惊失色,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

  可这水要是喷出来,让电子系统发生了短路,那问题可就大了。于是,吴泰明生生将要喷出来的水给压回去了。

  然而,这一硬压着,大部分倒是从吴泰明的鼻孔里喷出来,场景很是具有爆炸性的效果。那可是功勋飞行员啊,整个山航在役的飞行员可都没有一个身负功勋飞行员的称号的。

  不对!好像徐苍是的!

  一想到自己将那群功勋飞行员形容为凶神恶煞和不是好人,吴泰明只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了。

  他指了指顶板:“教员,舱音应该还是只记录最后三十分钟吧?”

  史颀笑了笑:“这我可不知道了,我听说一些航司已经开始着手改装舱音系统了,以便让舱音记录加长,就不知道你们山航是什么状态?”

  “啊?”吴泰明脑子一空,手指在舱音消除按钮上悬空片刻,最后还是没敢按下去,最后整个人往座椅上一瘫,已然是没了兴致头了。

  史颀瞧见吴泰明这样子,心中顿时欢喜起来,最近他心烦意燥的,遇到吴泰明这么个副驾驶逗一逗还是有些意思的。

  于是,想着差不多行了,便是准备给吴泰明说清楚,可他刚准备开口,鼻翼抽动几下,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拍了下吴泰明:“小子,你闻到些什么味道没有?”

  ......

  客舱中,徐苍跟普通旅客一起坐在经济舱的中间位置上,而那二十多个告状的功勋飞行员则是全部被安排在了前面的头等舱和商务舱。

  从史灵灵出现到他坚持去总局仲裁院进行大决议,徐苍在这两天的心情一直静不下来,那种面对时代大潮的无力感让他感觉到非常不舒服。

  然而,从最初的无措和烦躁中渐渐平息下来,徐苍终归还是找到了自我,尤其是临出发的前一晚和秦心在夜空下数了好久的星星,那内心中最后一丝波澜都已经被抚平了。

  此刻的徐苍反倒是不那么在乎不久后的仲裁决议了,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有困难就去克服,有障碍就去冲破,窝在角落自怨自艾又算个什么?

  此时,飞机还没有进入完全的巡航时间,客舱的灯光还是处于暗亮状态。徐苍是靠着舷窗坐着的,他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从落座以后倒头就睡,到现在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

  起飞时间还是太早了,不过这种反人类的起飞时刻倒是在某种意义上给一些不在意早起的乘客谋了福利,那就是机票价格普遍要低上一些。

  齐州飞汉京不算是旅游航线,不适于前不久局方下发的关于部分航线放开机票价格管制的文件的范围。但是,局方不允许航司随意调整价格不代表只能完全定死价格,如果是在小范围内浮动,那局方是不会干涉的。

  毕竟凌晨五点多起飞的航班跟早上舒舒服服十点起飞的航班价格一样,多少显得愚蠢了些。

  正是如此,即便起飞时间不得劲,可这次航班的上座率还是相当不错的,刚上客时,徐苍目光随意扫了下,估计怎么也得七成以上了。

  这对于2000年飞机还是高端代表的时代,七成以上的上座率绝对是很不错了。

  此刻,太阳还在隐晦自我,而月亮却也是含羞而去,不知何处,以致于徐苍只能在几点儿微小的星星点点中分辨出来云朵的移动以此来判断飞机在前行。

  如此适合睡觉的时刻和环境让得客舱静悄悄的,甚至可以隐隐能听见附近几处轻微的鼾声。只能说这批旅客的素质还是很高的,连睡着之后的表现也如此含蓄。

  离汉京着陆还有一段时间,徐苍明明是那种喜欢睡懒觉的人,起大早对他来说本是极为要命的,原想着上了飞机得是要一路睡到着陆才对,可实际上,徐苍的精神头还不错,睡意并不浓烈。

  只是在昏暗的客舱中,徐苍也不好开灯看杂志,这样对自己的眼睛也不好。于是,犹豫之下,徐苍裹了裹刚才在地面时乘务员送过来的毛毯,打算闭上眼,培养下睡意。

  然而,徐苍刚是调整下坐姿,眼睛甫一闭上,只听耳边一道宛如溺水之人窒息时的响动传出。徐苍汗毛乍起,眼睛陡然睁开,立刻就发现旁边座位的中年男人掐着自己脖子,好似那被提着的小鸡仔,喉咙中发出阵阵让人闻之心悸的动静。

  由于光线太暗,徐苍下意识地以为这人莫不是睡魇过去了。虽说情况比较少见,可的确存在某些睡觉时梦到有人掐自己脖子呼吸不过来,可实际上是自己在掐自己。

  “先生,先生,你先松手!”徐苍立即想要扳开那人的双手,以便让其可以喘着气。

  然而,这人的手劲之大,徐苍竟是动不了丝毫。

  由于这人的动静着实大了些,很多没睡着或者浅睡着的乘客开始注意到这边了。没过多久,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袭来,前舱的乘务长闻讯而来。

  按照规定,这个时候乘务长是不应该离开自己座位的,可客舱动静这么大,这男人的窒息声甚至传到而来前舱的工作间,她可不能不管的。

  乘务长接着客舱的微光,首先注意到了徐苍,她记得徐苍是本司加机组的人员,当先问道:“哥,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徐苍这个时候一边在拍男人,一边还在试图掰开那人的双手:“他就是突然这样的!他应该是没吃东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魇过去了。”

  若是刚才这人在吃东西,还可以考虑是不是吃东西卡气道了,可徐苍很确定这人一直没有动静,只能是睡魇着了。

  “你过来拍醒他,我来掰开他的手。”徐苍示意乘务长帮忙,这样自己可以腾出一只手,全力掰开那人的双手。

  “好!”乘务长也没有多问。不过她没有立刻按照徐苍说的做,而是本能地先开了座位上的阅读灯,以便让自己看清一些。

  然而,乘务长一打开灯,徐苍陡然就看见那中年男人根本就不是睡魇了,明明是睁着密布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苍,嘴唇嗫嚅,似乎要说些什么。

  光亮乍现下,陡现此景,徐苍始料未及,当下上身往后一退,着实吓了一跳,心脏都是在砰砰乱跳。

  可是在起初的惊吓之后,徐苍立刻想到如果不是睡魇了,那如何会变成能变成这样?

  几乎是在电光石火间,徐苍脑中灵光一现,喃喃道:“哮......哮喘,他是哮喘发作了!”

  许是刚才在睡梦之中毫无预兆地哮喘发作,惊慌之下,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而且在过度恐惧下,人是反应不过来的,徐苍想要掰开他的手,他却是不晓得顺着徐苍的劲放开自己的手。

  就在徐苍产生这个念头的一瞬间,那中年男子的脑子怕是反应过来一些了,倒是自己松开了双手,右手指着头顶上的行李架:“药!红......红色的包!”

  乘务长明显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又是没有听清中年男人的话,却是确认道:“先生,你说什么?”

  “药,哮喘药,他哮喘发作了!”徐苍当下喝道:“翻了下上面的行李架,找红色的包,里面应该有药。”

  哮喘患者普遍都会随身备药的,以便不时之需。

  乘务长这才听明白了,连忙站起身去翻行李架。

  然而,那中年男子身子逐渐蜷缩成一团,即便在哮喘发作,呼吸不畅的情况下,他竟然用自己的袖子捂着自己的口鼻。

  徐苍见此,立时不解。哮喘本来就抑制了正常呼吸,使得产生了窒息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哪有还捂着自己的口鼻的?

  莫不是缺氧缺糊涂了?

  “先生,别捂着......”徐苍当时便准备让那人放开自己的口鼻。

  可那人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说道:“汽油,这边怎么会有汽油味?”

  ......

  此刻,在驾驶舱中,吴泰明也是嗅了嗅,顿时坐直身子,一脸疑惑地望向旁边的史颀:“教员,是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

  “这个......”史颀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哪里味道不对劲。不过,由于设备老化,或者在仪器运转期间的加热问题,还有就是高空臭氧的存在,的确时不时会在驾驶舱闻到一些怪味道。

  史颀瞄了眼各系统显示,发觉都没有任何异常,于是也就没有过多纠结,可能是自己心理作用也可能单纯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气味。

  史颀摆摆手:“算了,没什么事。”

  然而,史颀话音刚落,显示组件的ECAM都跳出来资讯信息,史颀眼皮一跳,才是发觉似乎是发动机滑油温度过高的咨询信息。

  这个告警是在滑油温度在一百四十度和一百五十五度之间超过十五分钟或者直接超过一百五十五度才会触发。

  果然,吴泰明的反应也很快,当即在发动机数据指示上发现滑油温度已经在一百五十二度了。滑油温度过高是一个比较危险的情况,在很多时刻下是需要关闭发动机的,否则发动机便会损坏。

  关于如何处置滑油温度过高的情况,史颀当然是知道的,他立刻坐直身体,断开自动油门,将出问题的一号发动机推力手柄往后慢慢收,另外增加二号发动机的推力,以便保证推力足够,同时逐渐通过方向舵来修正飞机推力不一致下而产生的侧滑。

  不得不说,史颀教员的动作相当之老练。收油门跟增加方向舵舵量的手脚协同简直无可挑剔,飞机在一号发动机不断减小推力时,竟是一点儿偏动都没有。

  通常,在发动机推力减小的情况下,相应的发动机滑油温度就会往下掉,这算是常识性的问题。可当史颀收油门的期间,滑油温度竟然随着推力的减小而反向升高了。

  这下让吴泰明看得愣住了,下意识地反问道:“怎么回事,温度怎么还在往上升?”

  史颀左手抹了下自己布满胡茬的下巴,朝着吴泰明吩咐道:“把好杆,你看好飞机啊!舵我控制着。”

  吴泰明马上握住右侧侧杆,这个时候飞机除了推力还没有产生过于巨大的偏差以致于让自动驾驶断开,因而吴泰明还不需要人工介入飞机的操纵,只需要监控即可。

  “教员,我看着飞机呢!只是这温度是什么意思,它怎么一点儿不往下降?”吴泰明问出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就算是慢些,滑油温度总归是要降的,哪有往上升的道理。

  史颀的目光在其它数据上来回扫过,在近乎将一号发动机的推力收到慢车时,他有些不确定道:“我看除了滑油温度,其它数据都是好的,会不会是冷却问题?”

  吴泰明一怔,疑惑道:“教员,你是说IDG滑油冷却系统吗?那是燃油冷却的?”

  从HMU液压-机械组件中流出的一部分燃油会被用于冷却整体驱动发动机的滑油系统,此后,再回流到燃油泵或者油箱。

  当然,这种再循环形式会被一指即燃油回流活门关闭,比如说发动机关车时或者燃油温度过高,差不多高于五十二度的样子。此系统会受到ECU和FADEC以N2变化和燃油流量来联合控制,只是有一点让史颀比较在意。

  他指了下一号发动机的燃油流量表:“一号发动机的燃油流量怎么比二号要少了将近一半?”

  “会不会是推力差异?”吴泰明不确定道:“而且我看机务本的过往记录中,一号发动机的燃油流量好像一直就比二号要少。”

  吴泰明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毕竟现在一号发动机推力远低于二号发动机,所消耗的燃油效率自然要低得多。而且,此前正常情况下,一号发动机的燃油流量天生就低于二号发动机,机务表示可能是显示错误,具体原因未明。

  两者叠加下出现如此夸张的流量差异也似乎并非不可能了。

  “那个记录我看过,至于推力差......”吴泰明的话有道理,但显然还不足以说服史颀,主要是少了差不多一半的燃油流量,这个差异着实太惊人了。

  “那怎么办,教员?”这个时候还是得机长来拿主意。

  史颀舔了舔嘴唇,他要是不管不顾就把发动机切了,那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下来先定个事故征候是没跑的。

  若查下来真是机械故障可能还好一点儿,但凡他们处理稍微瑕疵点儿,那事可就不好说了。主要是史颀发现其余系统数据都很正常,推力减小,滑油温度升高这条也符合IDG系统冷却问题的描述。

  于是,史颀还是决定试上一试,他跟吴泰明说道:“在低速情况下,IDG的系统冷却受限于燃油流量,效果不好。我一会儿开始加回油门,你给我盯着滑油温度,一旦超过最大温度,不管如何,直接开始关车程序,听懂没有?”

  吴泰明稍稍整理了下心神,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需要关车的情况,心情不免有些紧张,不过还是重重地点点头:“我会盯着的,教员!”

  史颀抹了下脸,说实话他也有些紧张,不过心理素质过硬,很好地掩饰住了。当机立断,史颀也不是犹犹豫豫之人,立时开始缓慢地加回一号发动机的推力,同时缩减二号发动机推力和方向舵舵量。

  随着一号发动机推力的增加,燃油流量表上一号发动机的数值开始回升,也不知道哪一刻,那增长到近乎极限的滑油温度突然不动了,这让心惊不已的吴泰明不由松了一口气。

  史颀其实也有一小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发动机滑油温度表上,当下也注意到了上升的温度停止了,自然也是心头一喜,觉着自己是做对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EACM的咨询信息又跳出来了。史颀又是顾着发动机,又是顾着滑油温度,精力分不过来,只得喝道:“什么情况?”

  吴泰明往显示组件上一看,脱口而出:“一号发动机振动值高?”

  “什么?”闻听此言,史颀脸色狂变,当下便是准备收回一号发动机的油门。可还未等他动作,只听一声震天巨响,在那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飞机左边的一号发动机当空爆开,火光冲天!

  PS  昨天智能推莫名其妙断了,今天新增订阅直接减了三分之二,全靠着追订。这他妈就是起点给我的国庆礼物,再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

  写书一来第一次这么好的势头,结果搞成这样,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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