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陶瓷碎裂的声音那样清脆。

“娘娘！”宝彤不知所以，连忙跪下。

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章灵鸢坐到椅子上，“呵，宝彤，你说我是不是选错了？”

“娘娘？什么错了？啊，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娘娘千万莫要宝彤的生气呀！”

“左等右等，等来的结局还是等。他给我这样的封号，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就这么轻易地撇下我，连所去何处都不知会一声，你说，换了那个女人，他也会这样做吗？”章灵鸢眼中神色涣散，抱怨之语喃喃而出。

“娘娘说什么呢，哪来的其他女人啊！”宝彤明白过来：原来娘娘是为了皇上明日要出宫不开心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皇上出宫肯定是有要紧事要办啦，半个月后就回来了嘛。至于“其他的女人”......娘娘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想着独占着皇上呢。

想归想，宝彤可不敢把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只得安慰道：“娘娘您就放宽心吧，您看这宫里除了您哪还有别的妃子了？别说妃子，连个美人答应什么的都没有呢，可见啊，皇上对娘娘您是真真好的呢！”

“是吗？”

“当然是啦。您没听迎喜公公也是这样说的嘛，那迎喜公公可是皇上身旁第一等红人儿，他都这样说啦，还能有假呀！”

章灵鸢此时脑中一片混乱，也不愿再多想，便起身道：“小蹄子净胡说。走吧，咱们也该回永福宫了。”

这千禧宫可是未来皇后的住所，终归不是自己的寝殿，还是不要多呆的好，免得叫人看见生起什么风言风语。

云染回到太和殿。如今已是一等带刀侍卫长的曹勇早就在门卫等候。

“都办妥了？”

“是。属下查到南皇后并没有在武国国寺修行，而是在陵花台附近的一间尼姑庵。属下已经命人将那尼姑庵守住，绝不会跟丢了南皇后。”

“叫人看着就好，莫伤了她，也不要惊动她。”

“属下明白。”

曹勇行了了礼，转身走出御书房。

云染小心翼翼从匣里拿出一块已经泛黄的丝绢，凝视良久。

母妃，当年您被南裳黎那个女人逼死时，还紧握着这块儿方帕不放手。到底您和她之间有何恩怨，到底为何她要残忍地之您于死地？一切掩藏的事实都要被揭开了吧······

母妃，若真相真的是这样，儿臣定会将那女人碎尸万段，为您报仇！

云染眯起眼睛，回想起当年夜探武国皇宫的场景。

七年前母妃忌日的那天，他喝了酒，一个人闯进武国皇宫，想要找到南皇后替母妃报仇。

当时年幼鲁莽，未待将计划仔细斟酌就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结果被南裳黎逮个正着。

她那时是想杀了自己的吧？那样凶狠的目光，好像恨不得当场就将他开膛破肚一样。

可是当她拿着匕首走进自己时，却又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又没看着自己的眼睛，仿佛透过自己的眼睛在看着另一个东西。

然后，她丢掉匕首，开始疯笑。

再然后，她命禁卫军将自己关进天牢，并强硬地阻止了闻讯赶来的武皇将自己就地正法的意图。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初南裳黎为何会放了自己，甚至会反过来救自己。

云染笑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是应该感激那个女人。

不仅是为了她没有对自己下杀手，还有，她让自己遇见了清歌。

若没有被关进天牢，他与清歌便不会相遇，不会相知，不会相爱......

相爱吗？云染微微皱眉。

清歌，清歌......

现在的你选择留在他身边，是因为爱他吗？

当时的你选择背叛我为他报信，是因为爱他吗？

那，碧凌峰上的你选择与我携手天下，不是因为爱我吗？

云染嘲讽地一笑，从始自终，他连清歌的心都没有看透过。

想起前几日凰城托人送来的东西，云染又安了心。

无论怎样，我相信，下一次选择时，你会回到我身边。

武国长春宫。

“去见皇后娘娘？我也去！”清歌丢掉手中的葡萄，直扑到林璟舟身旁，蹲下来扯住他的衣襟晃来晃去，做讨好状。

鼠标大人一脸嫌弃地瞅着地上低眉顺眼的女子，扭过头去啃它的栗子糕。

母耗子真是......太给哥丢脸了！

林璟舟却对她的狗腿行为十分受用，只有一点不满。

“皇后娘娘？我母后她老人家几个月前就已经荣升为太后娘娘了。”不满不满，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皇后的自觉？

“太后太后，你说太后就是太后。带我一个吧~~”

自称“沐女侠”的沐女侠很没骨气地继续讨好。宫里实在是太太太无聊了，只要能出宫，别说去见林璟舟他妈，去见他奶奶她都愿意！（--乃确定......地下长眠的老人家愿意爬出来见你么么么？）

皇帝大人很有谱地扯出衣角，撇撇嘴，“要是有人喂我葡萄嘛，说不定爷心情会好点。”

说葡萄葡萄到。某女一般扒着葡萄，一边暗自诅咒某人下半辈子都吃不到葡萄。

一旁的宫女太监笑得花枝乱颤。

“去去去，都出去候着。这叫闺房之乐，你们不懂！”皇帝大人挥挥手，将一干闲杂人等清了个干净。

然后盯着白耗子曲线尽没的后背----

（--为毛哥没有曲线？吱！）

鼠标大人打了个饱嗝，又毫无节操地伸爪去拿下个一栗子糕。

为毛感觉有耗子盯着哥？嗷！哥的崇拜者！

朝爪子上吐了口口水，整理了下过于飘逸的发型，鼠标大人艰难底捧着肚子，极尽优雅地回眸一笑----

吱！

嗷妈呀！公耗子变异了！猪妖现世啊！

白光一闪，耗子不知所踪。

林璟舟收起恶作剧的脸，哼，跟爷斗，爷用两只指头就能吓死你！

清歌鄙视地撇了一眼某人，你这智商，也就只能和耗子斗斗了。

“你知道，”确定室内没有其他人或鼠类后，林璟舟拉起清歌，认真道，“这么些年，我和母后关系并不好。母后身上的迷太多，这次去静言庵找她，一来想弄清楚为何两军交战时，她会指使张澎他们协助云国；二来......我也想知道为何她会对我如此冷淡。”

清歌理解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说此次前去的结果可能不会太好，过程很可能也不会太好。但是我想跟着去不仅仅是因为宫里很闷，我也想，在这个时候陪着你，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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