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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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陶为自己的那个拥抱无比沮丧。他知道以忍冬理解力,她会把那拥抱理解为男人总有脆弱的时候,更何况他要承受着清教徒一样完美形象背后的孤单和寂寞。但这是他最不想要的。
她是聪慧的女子,从不过问他们夫妻间的事。只是那一次,他抱着她,她说得那样绝决无情,但她接受了他抛过来的橄榄枝,他的理解是,她对他也并非无意。
他也知道她觉得他是可怜的,但是可怜怎么办呢?她不是天使,她不能给他一场救赎。是的,宗陶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里,知道忍冬喜欢自己。只是,她对他的喜欢是清醒理智的,清醒理智到她不能为他做什么。这也是他心里最大的壁垒。他想要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甚至是精神安抚,但又不肯抛掉道德,败坏自己。他要是最完美的,他要堕落的人是对方。如江忍冬般冰雪聪明的女孩,会落到这样的陷阱里吗?
那日,宗陶给忍冬发了条语音消息,他的嗓音喑哑:“可以去陪陪兰宁吗?她现在太古怪了!”
隔了好一会,忍冬的消息来了,她说:“好的!”那感觉像是贴心的姐姐在安抚身心受伤的弟弟。
忍冬带着个老员工来给宗陶汇报工作。
宗陶明显听得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汇报完毕。宗陶对老员工说:“我跟江主理说点事,你先回去!”
老员工目光里写了部长篇小说转身离开,忍冬想,公司里的八卦女主角肯定又是她了。
宗陶看到忍冬的回避,她站得远远的,像他是瘟疫。
他接了咖啡递给她,两个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好半天,宗陶说:“忍冬,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忍冬浅笑,不语。
那便是拒绝。
她到底不是武一锦,不会让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宗陶张了张嘴,他实在跟忍冬说不出他们夫妻间的事。
兰宁的病很折磨人,他都忘了他们之间有多久没过夫妻生活了。医生说兰宁的血小板减少,最好不要行房事,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开始两人还有尝试的意味,到了后来,索性都回避着这个。一到夜晚,各人把守着自己的房间,如同苦行僧一般。
兰宁有一次从网上买了个东西来给他,他还以为是她送他的礼物,还兴冲冲地去看说明,她脸上的表情是古怪的,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鄙视,当他看清了说明上那是什么后,愤怒在一瞬间爆发了:“你到底想怎么羞辱我?”
他知道她是偷看过他的手机的,他也知道她申请过别的微信号来网上勾引过他。他不是柳下惠,他知道自己像干柴一样被火烤着,他扛不住潘金莲的一个支窗户的木杠子砸。所以,他干脆就不用微信。这样,兰宁更加怀疑了,“你是不是用了新的号?否则为什么不用?”
有时,他真是恨兰宁,恨得牙根痒痒。她把自己变成了囚徒,她总是在屋子里的每一处,每时每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心里冷笑: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越狱。她能看住什么呢?
这还不算,她还会考验他,偶尔,一个夜晚,她会进了他的房间,躺在她的身边,她挑逗他,他心烦意乱,她倒安之若素,说:“要不,你找个人吧?咱们可以雇个小保姆,给钱,应该可以!”
他起身躲进书房里,她当他是什么了?随便找个女人都可以吗?兰宁太残忍了,她不过是救了自己一命,却成了永远的债权人。就连他的愤怒,都没法完完全全表现出来。
宗陶跟武一锦是有过暧昧的。
武一锦喜欢他,甚至爱他,而他,也需要她女性无微不至地照顾和忠诚,还有……一点点性幻想!他甚至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可以在两个女人之间找到最佳的平衡点。
可是,武一锦想要的太多,这让他害怕,他不敢碰她。
宗陶承认自己虚伪,他本不必要做道德楷模,当初她查出这种特殊的病时,他跟兰宁的婚姻已经出现了问题,兰宁不愿意过每天同样的生活,她厌倦了他的生意经,她希望过全新的有挑战的生活,她要出国,他们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也就是在出国前的体检中,兰宁查出了这种病。
一切都改变了。
兰宁说:“你可以跟我离婚。我不会为难你!”
宗陶无数次想起兰宁说这话时的样子,悲壮绝决。是他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他曾经那么爱过她,在老天爷开了这么恶毒的玩笑时,他不想放开她。
得知兰宁生病后,兰宁的父母来接过兰宁,他们都是知书达礼的老人,他们希望带女儿回齐齐哈尔,他们说:“宗陶,你还年轻,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宗陶自然可以掏钱摆平一切,也照样有恩有义,但是他不愿意,那些天,他整夜整夜睡不着,想他和兰宁相爱时的情景。大学毕业后,兰宁考上了托福,但是宗陶正在创业阶段,她留了下来,一直在帮衫着他……
或者还是轻率了,他一直相信现在医学这么昌明,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对兰宁的父母说:“还是这里就医条件好些,找个保姆,你们放心地把兰宁交给我吧!”
他没想到一个病人的心理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那么自信的兰宁变得疑神疑鬼。武一锦辞职,她打问了好些次,她甚至怀疑他把武一锦金屋藏娇了。
他让忍冬去家里,并不是想博得忍冬的同情,而是让兰宁转移一下目标。他相信忍冬会跟兰宁成为朋友。
兰宁需要一个可以说说话的朋友。
他也需要,无疑,忍冬是个合适的人选。
忍冬理智冷静,这是个好品质。
他不希望自己陷进去,也不希望她陷进来,做红颜蓝颜,弥补一下情感上的空缺,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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