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0章 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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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之后,当赵瑄亲自从鸽子腿上取下字条,并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眼前一黑,一屁股重重的坐到了椅子上。
“俞澜英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陆海山那边什么情况?”徐三明这句安慰,简直和没说一样。
“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然后正在拼命的往回赶。”
“竟整些没用的,这个世上走漏最快的永远都是消息。”
“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然还能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立刻传信沈肃,鹰锐军不能乱是重中之重。”
“正在写。”
“另一个当务之急是,陛下那边怎么交待,才能让咱们脱罪。”
“陛下那边只能如实禀报,至于脱罪,你认为有这种可能性吗?”
“事在人为,再说俞澜英是赵云澜硬喊回来的,尤其他这一死,局首也不用以身作饵,逼乌涯杀你了。”很显然,赵瑄的计划没有逃过徐三明的眼睛,同时俞澜英被杀一事,也同样要安到赵云澜身上。
“这个时候,你的嘴居然还能这么损,我倒是颇感欣慰,如此把织造局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没你想的那么糟,郡主刚死,除非陛下下令解散织造局,而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局首还是你的。至于会不会再向上次那样,整的满腿伤,你倒是需要做好准备。”
哪壶不开提哪壶,赵瑄狠狠瞪了徐三明一眼,但徐三明不仅没有在意,而且还很是大度的帮赵瑄严丝合缝的想出了禀报给赵元稹的内容,该怎么写。
据说,当三个时辰之后,还在批阅奏折的赵元稹在看到这封信时,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不仅歇斯底里的张口怒骂,而且还把面前的奏折给一把推到了地上,然后在长达半炷香的时间内,养心殿中持续传出了各种物品破碎的声音,甚至还破天荒的没有上朝。
天亮之后,俞澜英已死的消息忽然间不胫而走,好像是有人在故意散播似的。尤其是鹰锐军大营,没消片刻便人人皆知,还好沈肃和众位将领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于是在第一时间集合了大军,然后耗时了一个上午总算是暂时安抚了军心。
几家欢喜几家愁,例如燕北的几位城守军统帅,在得知此消息之后,自然不免一阵感慨,但同时内心中却不自觉的有些窃喜,要不是在行军,简直就要叫上楚辞,开开心心的喝一顿了。
而萧慕言是从赵廉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当时他还在睡觉。
“萧兄,醒醒。”
“怎么了?”
“街上都在沸沸扬扬的传,说俞澜英死了?”
“世弟,这种小道消息你也信?”
“不会吧,如此岂不是让我空欢喜一场?”
“看来你很希望这个俞澜英死?”
“不然呢,难道萧兄你不希望?”
“无所谓,就算他死了,鹰锐军依旧还在。”
“死一个是一个,尤其他还是赵元稹对伴读,隐藏了这么多年,一定有两把刷子,所以赵老儿估计现在已经气的爬不起来了。不行,我得去核实清楚,要是真的,一会我请萧兄喝酒。”
于是完全不知道、又完全不在乎的萧慕言,继续闭上了眼睛。
到了黄昏,不仅大燕传遍了,甚至连西楚和北元以及梁国都听说了。
于是俞澜英被杀一事,立刻成为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新谈资。
可尽管都这样了,但还是有两个人不知道这件事,一个是关在地牢的乌涯,还有一个是被全面封锁了消息的赵云澜。
于是,可怜的六皇子,依旧在望眼欲穿的等待着他的大将军。
同时一样可怜的还有吴凤山,毕竟俞澜英死在了湘州境内。
两天之后,俞澜英的尸体被运到了湘江城,而右臂彻底废了的陆海山也回到了织造局。
“属下无能,请局首责罚。”
“海山啊,我也自身难保,所以责罚这事,咱们一起等着就是。起来吧,详细说说,那个女人都和你说了啥。”
于是,陆海山非常细致的将那个女人的每一句话都回忆了一遍,甚至包括她的表情都没有遗漏。
“这是唯恐咱们治不了赵云澜的罪,是一个劲的给咱们塞证据啊。”
“徐大人,您这话的意思是?”
“没什么,陆主事好好养伤。”
“海山,这些天你最辛苦,所以好好歇着吧。放心,只要我还是局首,你就没事。”
“多谢局首,属下告退。”
赵瑄自然听出了徐三明话中的意思。
“的确有些刻意,所以你怀疑不是赵云澜?”
“是不是他,都得是他。只不过在陛下那里,咱们不能像陆主事这样说的那么直白。”
“嗯,如果真是别人,你怀疑谁?”
“目前湘江城除了萧慕言之外,很难再找出第二个有此能耐和本事的人。”
“的确,他的确很可怕。”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女人是赵云琛的遗孀吧。”
“是。”
关起门来说话,所以赵瑄并没有隐瞒他,而徐三明通过这一个“是”,便彻底明白了一切,包括赵云琛的死,所以徐三明是一个极擅分析与推理的人,只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便拼凑出来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也是为什么赵瑄能容忍他那张破嘴的原因。
“局首,在陛下眼里,咱们永远都是一条狗,不然郡主中箭之后,他也不会如此漠然。”
“我知道。”
“我想去会会萧慕言。”
“最好别去。首先,在他那里,你不会察觉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其次,就你这张嘴,少则挨顿打,重则会没命,他可是比他爹还狂。”
“放心,我有数。”有数的徐三明,说完这句话,便直接离开了屋子。
于是,一炷香后,有数的徐三明被打断了鼻梁,出手的赵廉,而且只用了一拳。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赵廉和萧慕言正在喝酒,那时赵廉的心情相当的好,好到哪怕有乞丐从窗外路过,赵廉也许都会追上去,硬塞上一些银子。
而之所以心情这么好,是因为他确定了俞澜英已死的消息,因为绣花厅给萧慕言传了信,禀报了这件事,然后萧慕言就第一时间告诉了赵廉;同时,前去救灾的安西军很快就要回来了,到时赵廉就可以回家了。
徐三明之所以还不如乞丐,是因为他到了客栈之后,依旧我行我素地坐到了餐桌前。
“燕中侯和安西世子心情如此大好,是在庆祝俞澜英被杀吗?”
你是谁?”赵廉此时已经喝了两壶酒。
“我不是来找你的,所以你用不着知道我是谁。”徐三明说完,还拿起筷子,直接夹了一棒子菜。
于是,菜还没有送到嘴边,他的鼻梁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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