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言若烦躁地脱口而出，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句话的后果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呆一会，艾米叹口气，默默地先离开，想着要不让人事部那边先缓缓之类的。

不过这些人也真的是被言若书给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这就一个人而已，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也不知道是他们傻，还是言若书的能力太强。

而此刻，烦躁地言若在办公室里面也呆不下去，脑袋里面想着不如就去找沈序言帮吧，反正自己也不是已经说了应该要找沈序言帮忙的吗？那就去就好了，不用这么地在意那些有的没有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言若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自己却怎么都迈不开腿，更加别说去找沈序言了。

索性直接出了公司，漫无目的，也不知道应该要去什么地方。

大概晃悠了那么一个小时的样子，沈序言忽然就打了电话过来，言若看着是沈序言的时候，第一个反应竟然是直接挂断，而事实就是，她真的挂断了沈序言的电话，等着言若反应过来她应该装作无视地样子接的，结果电话却就这样没有再响起来过。

言若就这么站在大街上，呆呆地看着手里面的手机一点反应都没有，大脑里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想要沈序言再打过来，可是却不想将事情给他说。

在言若反复思考的同时，沈序言却已经又一次打了电话过来。

“刚才怎么不接？我还以为你会打过来的。”

电话里面的沈序言声音轻松，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

“我……我在开会。”

言若一时之间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借口，匆匆出口而来的一句谎言，才刚刚说完，就有一辆车按响了喇叭，刺耳的声音沈序言怎么可能会没有听见呢？

“看来你们公司还挺有趣的，在街上开会。”

沈序言的声音听起来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言若因为慌张也不知道怎么去判断。

“我只是刚刚在开会，现在出来了啊。”

不过既然已经说了谎话了，言若下意识地又说了一个新的谎话出来，结果电话里面的沈序言却因为她这个谎话而笑了起来。

“既然这么空闲，那么我们去喝下午茶吧。”

言若没有想到沈序言根本就不追问下去，反而还要她一起去喝下午茶，一时就更加地大脑没有缓过来了。

“走吧，想要去哪家？”

就在言若完全没有回答的瞬间，沈序言的声音却突然就近了，言若一个转身，就看见已经在自己身边的沈序言，带着一脸地微笑，温柔的目光看着言若，耳边还拿着没有挂断线的电话。

就是这么一瞬间，言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是非常地想哭，那种冲动一上来，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红了。

“这是怎么了？我就是突然出现了一下，你不至于感动成这样吧？”

沈序言一看见言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顿时吓坏了去，赶紧挂断电话抱着言若，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却还是努力地安抚着言若，想要让她不要哭。

“我想去上次那家……”

言若没有说什么话，默默地靠在沈序言的怀里面，声音闷闷地说着，沈序言二话不说，直接牵着言若的手就往自己停着的车走了过去，带着言若就去上一次他们去的那家甜品店。

这个时间段的人其实还算少，加上又是在郊区的咖啡店，并没有什么人愿意来，这还是言若跟沈序言无聊随便开车到处走后发现的店。

才刚刚进去，服务员就认出了他们，大概是因为难得有这么爽快又直接的客人，还连着来了好几次。

点好东西之后，言若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沈序言也不去问她，就这么默默地陪着言若。

“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终于，好不容易言若才肯慢慢地开口。

“你今天的确很奇怪，一大早上地就这么开放，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

不过沈序言有他自己独特的方法，专门用来让言若开心地，结果言若还真的就因为沈序言的这句话，直接想到了早上的一幕，那被儿子撞见地尴尬场面，瞬间也不知道是应该继续酝酿情绪难受下去呢，还是怎么着，总之突然之间笑了出来，还是得归功于沈序言。

“你看，这样笑一笑才是我老婆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需要你这么愁眉苦脸的？”

沈序言看见言若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依旧是言若所熟悉的那种笑容，没有聂雨明那么地温柔，也不是那种爽朗的微笑，就是简单地牵扯了嘴角，但是就是这么让言若无法移开双眼去。

“大概是我的问题，你知道我其实对于做一个公司的管理人很糟糕。”

既然已经放松了许多，言若也能够多少说出些事情的经过来了。

“你糟糕？你可是我沈序言亲自调教出来的管理人，怎么会糟糕？难道你是在说我的能力实在是太低了？”

沈序言那刻意的语气，让言若忍俊不禁。

“不是了，就在刚才，公司一大批地设计师打算辞职，而就在今天早上，我才说了谁要走就让他们走的话。”

言若叹口气，继续说着发生的事情。

“这不是很好吗？”

而沈序言却不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

“好什么？我身为公司的管理者，却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出来，哪里好了？”

言若被沈序言的话给刺激了一下，完全不觉得沈序言说的是对的，而且还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哪有她这样不负责任的管理者？而且还被说成是很好，言若的心里面就只能是算做沈序言对自己的宠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是很好的，你是个管理者，你要记得你是管理者，所以，你现在告诉我，管理者应该是什么样的？”

沈序言伸手拍了拍言若的手背，让她不要太激动，先听自己说完，也顺便让言若放松一点，别把大脑都给纠结得堵塞了。

“身为管理者，首先就是应该要对整个公司负责，而要对一个公司负责，首先就要学会如果对员工负责，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吗？”

言若不解地看着沈序言，不明白沈序言怎么会自己推翻自己所说的话。

“看来你还真的把我教的都记住了，那么我问你，我有没有说过，当管理者遇见不受管理人员的时候，应该要怎么做？”

沈序言点点头，表示言若说的都对，完全没有错，因为自己就是这么教言若的，但是随即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要言若回答自己，而这一次，言若却没有回答得上来，开了口，却是半天都没有声音。

“还说自己记得好好的。”

沈序言一个责怪的眼神过去，言若瞬间就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沈序言了。

“好了好了，别这样一脸我欺负了你的样子，老婆，你现在先别委屈，你虽然记住了我教你的，关于管理者正面对待的基础，但是你没有记住反面的基础。”

言若看着沈序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沈序言是什么意思，而沈序言则非常温柔地起身坐到了言若的身边，将言若给抱在自己的怀里面，给她解释着自己的意思到底是在说什么。

“所谓的管理者，其实是两面的，没错，首先你要对整个公司负责，对员工负责，所以你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深思熟略是没错的，但是前提是，这个公司的所有人都值得你去为之而努力，而他们也愿意跟着你一起向前。”

沈序言抚摸着言若的头发，将头靠在言若的头上，在言若所看不见的地方，眼里面却是说不出来的冷酷。

“但是如果说，这些人根本就不愿意跟你一起往前走，也不愿意去听你的话的时候，那么你要做的就不是对他们负责，而是首要对你自己负责，因为你才是整个公司的决策，对你自己负责，才是对公司的负责，既然如此，那么你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就是非常正确的。”

言若默默地听着沈序言所说的那些，脑袋里面也回想起了沈序言曾经所教过自己的，如果面对那些完全不服从自己的员工，那么宁愿将这一批人都丢了，再重新招一批进来培养，也好过继续浪费公司的资源给这样的员工。

只是言若一向过于善良，总觉得别人难得有这么一个工作，何必做得这么绝呢？

但是沈序言不一样，他是从这些所谓的管理底层做起的，整个公司能够有今天的规模，沈序言所懂得的经营之道绝对是一点点磨练出来的，言若自然是没有他的这种魄力，但是现在要将言若教会拥有这样的魄力，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沈序言，就是在做这样的一件事情。

“所以你说的很对，你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那些人想要走，那就走，因为到时候后悔的人只会是他们，而不是你，你将会有新的血液进入公司，反而对于公司的发展是一个很好的转折点，总是一层不变也不切实际，除非那些人自己也在跟着公司的改变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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