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喜欢谁，我知道你爱着谁，我也知道你和我交往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可是我依然愿意。”小韵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疼痛不已，却还是说出了这些话。这些话早就该说了，如果不说出来，她怕有一天被自己憋死。

可是说出来又怎么样？在有的人眼里，从来就不会在乎她知不知道。

“你愿意？”姜令南像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般，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你愿意什么？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知道我都干过什么事？你知道和我呆在一起会怎么样吗？”

“我不知道！”小韵斩钉截铁，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有底气，她瞪大眼，一字一顿的告诉他：“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怕。”

不知者无畏，姜令南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第一次，他面对一个比自己矮一个个头像小兔子一眼的女生，不知道如何是好。

起码在言若面前他还是自在随心所欲的，可是在小韵面前。他竟觉得自己变得不太一样，或许是不喜欢吧。

这样想着，姜令南抱着头，一边走一边笑：“随便你吧，我不是个好人，要怎么样，随便你吧。”

“所以正好。”小韵一路小跑，继续跟着他，笑嘻嘻的眼睛像月牙弯弯：“我也不是个坏人。”

姜令南彻底没有可以驳回她的话。

已是深秋，天气不由转凉，言若穿上了外套，和杨珊一起逛街，看见大街上还有很多爱美的姑娘都只穿着超短裙和热裤，她就觉得浑身在颤，杨珊看见她那样，也是觉得好笑：“你以前不也是那样，现在就看不惯人家了？”

“不是……”言若摇头，她哪里敢看不惯这些青春正好的少女啊？她只是……

“想起了我的十八岁，那个时候遇见了序言，所以好像变得格外怕冷。”

“你可就别酸我了。”杨珊也是服气，顺手递给她一个请帖：“本来是邀请沈总的，可是沈总说他不太想以自己的名义去，所以就让你去了。”

“噗……”言若对自己老公的做事态度也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他的意思是让我去，带上作为男伴的他？”

杨珊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言若却觉得崩溃：“好久没有和雨晴一起出来玩了，什么时候一起约她出来。”

“是啊，也很久没有看见了。”杨珊念叨着，突然看见一家新开的名品店，便拉着言若：“走去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衣服，买几件回去穿穿。”

“我衣服够多了。”虽然如此，但是不好扰了杨珊的热情，于是跟着一起去看看。

一进衣服店，就听见一声怒骂：“你怎么搞的？！今天才试用第一天你就把钱收错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言若想拉着杨珊走，杨珊却拉着她进去：“走，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进去，就看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正在训斥一个低头的女人，那个女人身形微胖，杨珊颦眉，见不得那女人如此嚣张：“店主，要不要做生意啊？这是在干什么？”

那女人一见有顾客，有见杨珊和言若衣着不俗，立即笑脸迎了上来：“两位需要点什么？哎，都是新招来的营业员，收钱时把账算错了，我损失了几百块呢！”

“几百块有什么大不了的。”杨珊朝那个犯错的女人望去，只见那个女人依旧低着头，不肯抬起头来，杨珊以为她是顾及面子，也顾及自尊，就微微一笑：“这样吧，我今天买几件衣服，都算在那个营业员的账上。”

她一指，又转头问店主：“这样的话，在实习期间，也是能算分成的吧？”

店主连忙点头：“算算算！”

她叫着那个女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招呼客人！”

那个女人愣了半天，终于是转过身，杨珊见她其貌不扬，厚厚刘海遮住了眼睛，又戴着大黑框眼睛，面色黝黑，一头染的褪色的短卷发更是显得老气十足。她只觉得似乎面熟：“你……”

“买衣服吗？”那女人开口，声音确实嘶哑的。杨珊松了口气，心里想，就算纪嘉柔混的再差，也不可能变成这样。而一旁的言若就更加没在意。几件衣服下来，这个女人说的话不超过五句，店主见了气不打一处来。没过多久，杨珊买好了衣服，结完款和言若准备离去，却停下脚步，问那个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人一顿，似乎没想到杨珊会这样，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依旧是嘶哑的声音：“李纪。”

杨珊点头，若有所思的拉着言若走了。而李纪立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眼里满是怒火。

没想到，她静心设计了几人的见面，却在这个时候提前用上了。杨珊没有认出她，言若没有认出她，不知道这是一件悲哀的事，还是一件令人值得庆祝的？

离她的报仇计划又近了一步，不知道是否能成功？

前一段时间，她的父亲去世，她回去走那山路，找到那破庙。本来婆家是不让她去的，但是耐不过镇子上人的闲言碎语。父亲头七刚过，她就趁夜逃了出去，逃到X城时，因为车上颠簸，还有这段时间的伤心劳累，让她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还来不及面世的孩子……

纪嘉柔只觉得恨……

如果不是言若书，如果不是言若。或许她现在早已经是沈夫人，逛着豪华奢侈的名品店，坐着限量版的轿车，享受着女王一般的待遇。

只有那一人的柔情，可是现在……

“你发什么呆呢！”

店长看见她立在门口像座雕像，就觉得浑身来气：“得了得了，你来把你今天的分成拿走，扣掉你刚刚弄错的那几百，你明天不用来了。”

她将钱甩在纪嘉柔怀里，不耐烦的语气，还有轻蔑的眼神，让纪嘉柔浑身发抖，却只能努力克制。纪嘉柔冷冷一笑，接过钱，进店拿了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

一切不过是用来生活的伎俩，她早在几年前就学会怎么去拼搏。只是现在，当年的一切经验和知识都不能堂而皇之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如果被沈序言发现，那么一切都糟了。

纪嘉柔想起刚刚，言若那云淡风轻的脸，她不明白，为什么言若能在任何时候表现的这么无所谓。是因为她受的伤害不够吗？

真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真正的。

让她一败涂地。

杨珊回到公司后才在和言若说：“我觉得刚刚那个女人好眼熟，和纪嘉柔倒是挺像的。”

“什么？”言若像是听见一个大笑话。以前那个不卑不亢办起事来有条有理的，永远是一脸精致妆容时尚打扮的纪嘉柔。

和刚刚那个黑框眼镜，皮肤黝黑，毛发干燥的像枯草的大妈？

“你在给我开玩笑……”言若宽慰她的心：“你就放心了，纪嘉柔不可能来这里的，而且她也不可能变化到我们都认不出来啊。”

“所以我才觉得眼熟……”杨珊依旧觉得奇怪，回去之后就把疑惑给沈序言说了。虽然这是一件很模糊的不肯定的事情，但是她觉得，人身安全最重要。沈序言让她明天再去那家服装店打探清楚，但第二天杨珊去的时候，早已没有了这个人。

那个店长以为她是来找事的，一脸笑意，很奉承的态度：“这位姐姐啊，我真的没有赶她走，是她自己说这个地方不太适合她，她想找个其他的地方发展。”

毕竟是个大客户，不能惹。

杨珊点头，问她关于李纪的所有资料，那个店长一愣：“因为是实习，所以就只登记了基本信息，只有姓名和年龄，还有电话号码，可是她说她电话坏了，所以连电话号码也没有留。”杨珊了解清楚后，找她要了那个登记的单子，拿回去后给了沈序言。沈序言赞赏的看着她，又通知小陈：“找一下纪嘉柔以前手写过的单子或者资料。”

总有一种方法，能证明她是不是纪嘉柔。

周末的时候，言若准备打电话给聂雨晴，让她陪自己去参加晚会。聂雨晴却说现在没有时间，因为有重大事情在发生。言若问她什么事，她打着哈哈：“反正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什么事情你也大概懂得……”

“……”言若呆了：“你不会是有了吧？”

聂雨晴得意的一笑，还没开口，言若就笑：“我哥哥也太给力了！我干妈他们知道吗？”

“还不知道呢。”聂雨晴偷笑：“想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你不早一点说，万一到时候是惊吓怎么办！”言若也替她高兴：“你怎么想起再生一个孩子？”

“还不是看你两个孩子玩的挺开心吗？也想给自己的孩子找个伴……”

聂雨晴微微一笑，听得出来，她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错。言若不敢和她多说：“那你好好休养，过两天我来看你。”

挂掉电话，她给聂雨明分享这个消息，聂雨明也是惊喜。言若打趣：“你妹妹第二个孩子都有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的单人旅行啊？”

“一切时候未到。”聂雨明拿着搪塞别人的话来敷衍言若，言若冷哼一声，也不好和他多说，打趣了几句也就挂断了电话。

沈序言在一旁无奈的看她：“老婆，去参加活动，你准备好没有？”言若转过头，冷着脸看着他，一声冷哼：“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公，自己不参加活动，要媳妇带着自己去。”她凑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脸，仰起下巴问他：“你有脸吗？”

“没脸。”沈序言把头埋在她怀里，深深吸了一口她的体香。不忘重复一次：“在你面前，我永远没脸。”

言若一巴掌拍在了他脑袋上。

活动在某个高档酒店会所，言若和沈序言不算去的早的。去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去了许多人，本来这次沐辰也该来，可是聂雨晴正在怀孕，他巴巴的就回去守老婆去了。言若看见不少熟悉的面孔，不少人看见她身边的沈序言，想过来打招呼，可都被沈序言那黑的可怕的脸给吓跑。

言若不禁觉得好笑，拉着沈序言到一边取了酒，正准备一起到外面透透气，一个端着酒的侍从走了过来，在言若转身的时候，酒盘打翻在地，酒盘里的酒杯全碎掉，红酒染了一地。

侍从惊慌失措的立在那里，言若忙道歉，这才发现，这个侍从竟然是个女人，虽然戴着帽子，遮住了头发，但厚重的刘海和那黑框眼镜，还是让她觉得眼熟。

可是一时之间，她竟不记得哪里见过。

巡场经理看见这情况，拖着那个侍从到角落骂了一通，又吩咐人打扫干净，又给言若道歉，询问她有没有事，裙子有没有坏有没有被弄脏。

言若很担忧的看向那位侍从，对经理一笑：“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那位女士……”

“我会好好教育她的。”经理说完这话，对言若又是一阵嘘寒问暖，这才离开。

言若眸子一闪，这才记起那是谁，可是当她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经理连同那个侍从，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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