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无情道 身怀齐天之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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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黛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对静隐尊者是抱着恶意的,她想看看自己这位师父到底有多沉得住气,到底要被羞辱到何种程度,才会情绪外露。
所以当花予和花墨从人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难得觉得挺有意思的。
眼下的情况,万仞阁中是不可能再有人跳出来指认她遭人夺舍了,可这两名从镜花岛来的少年还是大张旗鼓地站了出来,自顾自地要帮她“自证”,这实在太有意思了。
他们这是打算帮她这个万仞阁新上任的剑主一起,给掌门一个下马威吗?
云黛的目光在花予和花墨之间转了一圈,这两人不仅外貌一模一样,就连气息与修为都分毫不差。
按理说,以修士敏锐的五感,想要区分出双生子之间的差别其实很容易,可云黛却完全看不出眼前的两人到底有何不同。
她怀疑他们应该是修炼了什么特殊的功法。
花予和花墨察觉到云黛的目光之后,竟还冲她笑了笑,示好的意思非常明显。
云黛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当然看得出来这二人必是对她有所图谋,只是不知这个图谋到底仅代表他们自己,还是代表着他们背后的镜花岛。
花墨将神鬼镜转至了一个可以被所有人看到的角度,然后笑着对云黛道:“云黛姐姐,请你上前一步,来这神鬼镜前照上一照。”
云黛做出反应之前,又看了静隐尊者一眼,这位万仞阁掌门的眼底终于闪过了一片[yin]霾,但那情绪稍纵即逝,很难轻易被捕捉到。
她唇角不自觉上扬,心底也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快感。
她几步上前,走至了神鬼镜前,古朴的铜镜中很快就映出了她的身影。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镜面,花墨双手掐诀,铜镜的表面便如水[bo]般轻轻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大家就惊讶的发现,镜中映[she]出的人影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云黛也稍惊了一下,因为这面镜子竟然将她的先天灵骨给照了出来。
只见镜中的她,整根脊骨都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仿佛透过表层的皮[rou],将莹白的灵骨完全展示在了所有人面前。
这种感觉云黛很不喜欢,因为这会让她想起前世的那场噩梦,想起利刃刺入皮肤后,直剜脊骨的疼痛感,所以神鬼镜刚一照出她的身影,她就向旁躲了一步,避开了镜面的反[she]。
混在人群里的叶兮颜此时的脸[se]非常不好看,她紧盯着那面镜子,眼底不可抑制地闪过了恐惧之[se]。
神鬼镜竟能照出齐天之宝,怪不得青渊帝那个老东西一直试图将镜花岛收入自己麾下。
叶兮颜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收紧了,她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两个从镜花岛来的人不太对劲,镜花岛到底想做什么?
花墨悄悄看了云黛一眼,花予笑着对在场众人宣布道:“根据神鬼镜的显示来看,云黛姐姐并未被人夺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了静隐尊者身上,云黛也笑眯眯地看向了这位圣尊境界的一派之主:“师父如今总该相信弟子并非被歹人夺舍了吧?弟子的罪名是不是也可以消除了?”
静隐尊者的嘴唇轻抿着,虽他神[se]间不显,云黛却觉得,如果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一剑将她杀了。
她的师父就是对她抱着如此大的恨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
“云黛,”静隐尊者终于开[kou]了,他看着云黛,目光如炬,“你还未说明为何你仅仅只有第三境,便引发了剑主的天地异象,你在寒天水牢都做了什么?”
他的问题其实也是大家共同的疑惑,只是他这问的语气,说是在质问也不为过。
这一刻的剑拔弩张,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二长老雁落的头都大了,她哪能想到,她从镜花岛带回来的这对双生子,会为了讨好云黛,当众给掌门难看,致使了这样的局面。
雁落作为万仞阁的长老,当然知道剑主在门中的地位有多高,但不管剑主未来会给宗门带来怎样的辉煌,静隐尊者仍旧是现今万仞阁修为最高的人,他二人若是对上了,还真说不好谁能赢。
她心里一阵破[kou]大骂,她都快怀疑花予和花墨是花重影专门派来搅混水的了。
“掌门师兄,”在云黛说出太过惊世骇俗的话之前,沈长玉站了出来,他隐隐有将云黛护在身后的意思,“我与云师侄本来是被关在寒天水牢的,可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再一睁眼时,竟突然进入了后山禁地,还在禁地中遇上了初代祖师,怀月尊者。”
他此言一出,围观的众弟子顿时小声议论了起来,就连众长老也露出了诧异之[se]。
沈长玉笑道:“云师侄能成为剑主,想来也是怀月祖师的意思,这是属于她的机缘。”
静隐尊者的神[se]微变,最终他只是看了一眼仍围在落[ri]峰旁观的众弟子,没接着把话问下去。
“既如此,那倒是我多虑了,”他的语气有所松动,“本尊既然是万仞阁的掌门,宗门的安危便不可不顾。”
云黛觉得实在好笑,看来她这位师父其实还是挺在意自己在门中的地位的,废了这么多[kou]舌,都不忘提醒,他仍是万仞阁的掌门。
“师父,弟子倒是还有一事,”云黛从沈长玉身后走了出来,她平静地看着静隐尊者,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弟子想申请入化清池,改修无情剑道。”
她的话令围观的弟子们都吃了一惊,就连站于她身旁的沈长玉也诧异地扭头看了过来。
只要是万仞阁的弟子,都可申请入化清池悟道、修行无情剑道,可是因为这无情剑道修炼成功的几率实在是太渺茫了,时至今[ri],基本已没有万仞阁弟子会主动提出进化清池了。
静隐尊者也皱起了眉:“你与你大师兄尚有婚约在。”
段青涵此时恰也站在人群中,话题突然就谈论到他,大家自然都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云黛的眼底出现了笑意,她居高临下地偏头向人群扫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大师兄。
段青涵正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脸[se]也变得极为难看,任谁的未婚妻突然当众说要修无情道,他都不可能保持镇定的。
“有婚约在,又不是真的已经结为了道侣,”云黛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修行之人当以修炼为重,若婚约与修行起了冲突,那将婚约解了不就好了?”
“我总不能为了嫁人,就放弃我自己想走的路吧?”
她这话是对静隐尊者说的,可她的目光却始终没从段青涵身上移开。
段青涵的心也跟着沉入了谷底,因为他在云黛眼底看到了一抹戏谑之意,仿佛他但凡表达出任何不愿来,他这位师妹便会毫不留情地用最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他,仿佛过往十数载的情谊从不存在。
她......是真的要与他恩断义绝。
静隐尊者沉默了片刻才道:“化清池只在每月的十五开启,下次开启的时间是五[ri]后,你若当真想好了要改修无情剑道,到时自行前去便可。”
他没有阻止云黛,更没有为难她,因为这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门中任何一名弟子想前往化清池悟道,他都会同意的。
修炼无情道没那么容易,悟道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路只会越走越艰难,云黛是否能悟道成功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那便多谢师父成全了。”云黛抱拳行礼,摆着恭敬弟子的姿态。
“哈哈哈哈哈哈,今[ri]剑主出世,也算是我万仞阁大喜的[ri]子!”
玄诚子担心这二人再呛起来,连忙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很恰巧地挡住了云黛和静隐尊者的视线,将二人完全隔开了。
“苏师侄。”玄诚子摸着胡须叫了起来。
“弟、弟子在!”苏秋娥虽有些迟疑,但还是立马应了声。
她仍有些茫然,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即使沈长玉说了,云黛会突然变成剑主是因为得了禁地中的机缘,但在她听来,这一切仍旧太过匪夷所思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突然成为剑主的师妹,竟还要转修无情道。
苏秋娥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她的云师妹,真的和她渐行渐远了。
她愣怔间就听玄诚子道:“明[ri]你便拨出一匹丹药来,每名外门弟子可获得一枚培元丹;每名内门弟子可获得一枚补气丹......就当是用来庆贺我万仞阁的剑主出世了。”
人群顿时[sao]动了起来,玄诚子的话令所有人都露出了喜[se]。
门内各项杂事向来是由苏秋娥打理,她听罢连忙点头应是。
玄诚子紧接着又道:“今[ri]时辰也不早了,各位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明[ri]学宫的课程可不能落下。”
这位万仞阁大长老直接开始赶人了,他甚至点了好几个门下的弟子,让他们协助着维持秩序,这其中就包括齐霄和殷蝶。
二人祭出本命剑,像赶鸭子一样地将看热闹的弟子们全给赶回了浮黎峰。
转眼间,落[ri]峰就只剩下云黛、那对来自镜花岛的双胞胎和长老掌门了。
玄诚子总算是松了[kou]气,将弟子都赶走了,即使私下里闹得不太愉快,也还有挽回的余地。
“云师侄,沈师弟,那后山禁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可否细细说与我们听听?”玄诚子神[se]认真地看向了沈长玉和云黛,询问了起来。
沈长玉还处在云黛竟然要修无情道的震惊中,突然被点名后,愣了一下。
“还是云黛来讲吧,我所知道的情况并不完整。”
云黛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她将怀月尊者与龙门棋局,包括历代掌门长老为突破天人五衰进入禁地,但都因破局失败,而遭遇摄魂的事情全盘讲了出来。
但有关于她是如何破局的细节,她却没有如实说,只道:“弟子其实并不会下棋,所以入了棋局之后,也没获得任何来自棋局的增益,而是直接与那白甲石像比试了起来,谁知竟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
“弟子以为,那棋局本身就是一个陷阱,越是执着于棋局,白甲石像就会愈发厉害,像弟子这样反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直接将棋局破开了。”
她的话令所有人都唏嘘不已,不过没有人怀疑她,一方面她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本就很难找出漏洞;另一方面,大家也不觉得一个第三境的弟子,不靠运气能闯过这困死了无数先人前辈的秘境。
“至于剑主出世的异象,”云黛道,“那是怀月祖师赠予弟子的礼物,因为弟子破解了龙门棋局,师祖为了感谢弟子,便赠予了弟子一缕剑主神意。”
“我起初还不知此物到底有何作用,谁知刚从龙门村出来,就与六师叔一同看见了天地异象。”
她一边说着,沈长玉还一边点头对她的话进行了认同,于是大家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玄诚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了:“云师侄,这是你的运气,也是你的机缘,从今往后你要更加刻苦勤勉,万不可因身怀至宝,便荒废了修行。”
云黛点头应道:“弟子自不会辜负师门厚望。”
至此,禁地一事便算是解决了,在场的各位长老就不免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起了花予和花墨。
没办法,这对来自镜花岛的双生子实在太古怪了,他们那副投奔云黛的架势就差写在脸上了。
而且镜花岛不是不收男弟子吗?这二人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因为他们生得太美了,已经突破[xing]别,可以破例拜入镜花岛了?
还是云黛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冲花予和花墨抱拳道:“今[ri]还要多谢二位道友出手相助。”
花墨和花予都露出了微笑,其中一人道:“云黛姐姐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来此本就是为了用神鬼镜帮姐姐洗清嫌疑。”
另一个人则看向了一直默不出声的二长老雁落。
到了这个地步,二长老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解释了起来:“这二位其实是、是镜花岛岛主花重影道友赠予云师侄的侍从。”
这话很平常,但雁落却怎么说怎么觉得烫嘴,尤其是最后的“侍从”二字。
送两名生得如此模样的美人来,到底是不是来当侍从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啊?”云黛彻底懵了,一众长老也傻眼了。
万仞阁自诩名门正派,还是一群喜欢打架斗殴的剑修,哪有人会给他们宗门的人塞美人?还是给一名弟子,即使在场众人都是活了几百年的长老了,他们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而且这两人、这两人还是......”雁落的嘴都不太利索了,“是双生怀妙之体......”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为小声,但在场之人都是修为不俗的修士,自然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静隐尊者不满地“哼”了一身:“这不是在胡闹吗?我万仞阁弟子若真收了这样的侍从,岂不是落人[kou]舌?”
玄诚子也道:“云师侄,我们万仞阁主修的功法中没有一项是与双修有关的,采补之术又过于拔苗助长,不利于建立根基。你想走无情道这条路,更该清心寡[yu]才对......何况这两位小友......”
玄诚子又看向了花予和花墨:“这两位小友如此年纪便有了这样的修为,一看就根骨不俗,又何必屈尊于他人呢?怀妙之体虽容易遭人觊觎,但二位小友乃是镜花岛之人,旁人轻易不敢将注意打到你们身上的。”
沈长玉心里稍有点儿不是滋味,从辈分来讲,他虽然是云黛的长辈,但经历了龙门村一行后,他心中其实已不再将云黛当成自己的晚辈。
而且出秘境前,他还那么郑重其事地向云黛表明了衷心,如今她成为了剑主,他更可以理所当然地追随她了。
沈长玉知道以云黛的能力,未来会有许多愿意追随她的人,可他一看到花予和花墨那两张明晃晃的脸,他的太阳[xue]就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追随”有很多种方式,沈长玉实在无法忍受有人以那样的方式待在云黛身边,甚至于他只要将云黛与那些香艳的词语联想到一起,他都觉得有些窒息。
花予和花墨根本没理会静隐尊者和玄诚子,他们始终带着礼貌而疏远的微笑。
“云黛姐姐是否愿意收我二人当侍从,还是要看姐姐自己的意愿。”
言外之意就是,这事除了云黛自己能做主外,掌门和长老说什么都没用,他们俩是从镜花岛来的,不归万仞阁管,更不会在乎静隐尊者和玄诚子的态度。
其中一人走到了云黛面前,递给她了一枚装有纸条的小玉桶:“云黛姐姐,这是花岛主让我二人给你捎的话,姐姐还是先看过纸条,再决定要不要收留我们吧。”
云黛心底生出了几分疑惑,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和镜花岛岛主花重影根本不认识,这位岛主却突然给她塞了俩美人来,必定是有什么目的。
她将小玉桶拆开,就看见了里面的纸条,那纸条被人下了咒法,只有第一个人打开它的人能看到上面的内容,且等到云黛阅读完之后,纸条便在她指尖化为了一股烟尘,再无人能知晓上面的内容了。
云黛的眼神出现了变化,她再抬眸时,发现几位长老都在看她,他们显然都很好奇花重影到底跟云黛说了什么,但云黛现在毕竟已经是剑主了,身份高于在场的任何人。
虽然表面上的辈分还在,可他们并没有资格[bi]迫云黛做任何事。
云黛缓缓吐出了一[kou]气道:“师父、各位师叔,万仞阁并没有任何规定不允许弟子收侍从,这二人既然愿意追随我,那弟子也不好拒绝了花岛主的好意。”
谁也没想到,云黛竟然会真的接受这俩......侍从。
虽然说是侍从,但没有人会觉得拥有怀妙之体的双生子会只是侍从。
静隐尊者的脸都拉下来了:“云黛,你如今已是剑主,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万仞阁的脸面,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玄诚子的胡子都在颤抖,但听到静隐尊者已经将话说得这么狠了,他最后只是咳嗦了一声,用稍显缓和的语气道:“云师侄,万仞阁虽没有不能收侍从的规矩,但说出去毕竟不好听。”
云黛不为所动:“弟子只是收侍从罢了,并不会做出格的事,还请师父和师叔放心。”
她那副模样令静隐尊者又重重“哼”了一声,随后他竟然一拂袖,直接走了。
闹成这样显然称不上体面,但大家也看得出来,静隐尊者这算是妥协了,原本收侍从也算不上什么原则[xing]的错误,如今他和云黛的关系又比较紧张,为了这种事撕破脸实在不值得。
玄诚子长叹道:“云师侄既然想好了,那老夫也不好再劝了......”
谈话到此算是结束了,该解决的问题也都解决了,现在时辰也的确不早了,于是几位长老并未再多逗留,很快就各自离开了。
沈长玉现在的心情不能简单地用“差”来形容,他沉默地注视着云黛,愣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不明白云黛为什么会突然接受那对拥有怀妙之体的双生子,更想不通镜花岛岛主给云黛的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为什么只是看了纸条上的内容,云黛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他分明看得出来,云黛在此之前是不打算收下他们的。
沈长玉甚至不太确定,在出龙门村秘境前,他最后同云黛说的那些话,她到底听到没有。
是听到了,但是不想接受,所以假装没听到吗?
还是说,压根就是完全没听到......
她现在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原本这些想法只是隐隐约约,带着喜悦与悸动地蛰伏在他心底,可当那两个少年出现后,那些不可控的情绪就像是被激发了一般,无法抑制地狂涨着。
也许......他是有了危机感。
沈长玉默默看着云黛准备离开的身影,和跟在她身后的两名少年,他头一次产生了如此憋屈的情绪,那种憋屈感令他的每一根骨头都觉得别扭,甚至连呼吸都好像不太顺畅了。
他一时觉得待会儿回灵竹墟之后,他大概得拉着墨驰陪他好好喝一宿酒了,一时心中又有些责怪墨驰。
灵剑与主人本就心意相通,若非墨驰那般喜欢云黛,那些情感又怎会如此强烈地传递给他?
沈长玉是个喜欢喝酒的人,但他向来都对借酒消愁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可此时此刻,他除了喝酒,已经再找不出更好的消愁的办法了。
或者,他该找个人陪他打架,可整个万仞阁,他愣是找不出一个能和他酣畅淋漓地打上一场的人......
沈长玉正望着云黛的背影胡思乱想着,云黛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回了头。
他心中一惊,可再想移开视线已经晚了,于是他就那样有些无措地撞入了云黛的目光中。
“六师叔,”云黛居然快走几步到了他面前,仰起头来看他,神[se]中满是关切,“还没问你呢,你在龙门村受了些伤,三师叔还没走远,要不要请她给你医治一下?”
“我、我没事......”
沈长玉总算是将视线从云黛的脸上移开了,他突然就发现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快,而此前那些郁结在胸腔的沉闷情绪也因眼前突然靠近的人完全消失了。
某种炙热的情感剧烈燃烧着,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因云黛对他的关切而不可抑制地欣喜着。
“我真的没事。”
沈长玉不敢看云黛的眼睛,他扔下这句话后,也不等云黛有所反应便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云黛皱起了眉,她这位六师叔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点儿别扭?
“云黛姐姐,那位就是万仞阁的六长老、沈长玉沈前辈吗?”
身旁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了一句。
云黛点了点头,思绪很快就被拉了回来。
旁边的另一名少年冲她露出了笑容:“看得出来,沈前辈很关心云姐姐呢。”
云黛有些不置可否,她并没有接话,因为她在想刚刚那张纸条上的文字,那是花重影想要告诉她的话。
上面写的是:“万仞阁掌门静隐尊者的天人五衰,乃是身怀齐天之宝者。”这句话曾是我师姐,也就是上一任镜花岛岛主赠予静隐尊者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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