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赠剑(三合一) 你要变强,变得比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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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
云黛跟着沈长玉进了竹屋,这位六长老主动给她拉开了椅子,甚至还为她倒了杯热茶,态度相当友善。
云黛全程都皱着眉头。
沈长玉很快就在她对面坐下,他单手撑起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僵持片刻,云黛主动问道:“不知六师叔有何指教?”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沈长玉的地盘上将封离的舌头给割了下来,还割得那么彻底,沈长玉不可能完全坐视不管,封离毕竟是掌门的弟子。
云黛坚信他将自己叫进来,就是来问罪的。
不过她其实也无所谓,这本质上是她和封离、和静隐尊者之间的矛盾,沈长玉只是想把自己的责任摘干净罢了,他不会真的责罚她。
“我的确有些好奇,”沈长玉的目光落在云黛身上,他打量着她,像是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我记得你不是音修吗?你的剑术是从哪学来的?”
从云黛展露出自己的实力开始,她就知道她一定会面对这样的盘问,所以她早就将答案想好了:“我从前是音修,并不代表我对剑道一窍不通,只是以往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从未在门中使过剑术罢了。”
她有先天灵骨,她就算说自己就是学得快,任何剑术她只要看一眼就能学会,又有谁能反驳得了她呢?
沈长玉“嗯”了一声,态度不明,他没就这个问题继续询问,反而是道:“云黛师侄啊,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你差点就成了我的徒弟。”
云黛愣了一下,她不解地看向沈长玉,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当初刚入门时,有关你的消息就在我们几个长老之间传开了,你应该想象不到先天灵骨有多稀奇。”
“我没有徒弟,徒弟于我而言是没有意义的牵绊,可你的出现,却让我第一次起了收徒弟的念头。”
“我这人吧,凭生最大的爱好,一是喝酒,二是打架,可是万仞阁根本没人陪我打,玄诚子就总跟我说,让我收个徒弟,再将徒弟培养成陪我打架解闷的对手,可我总嫌弃徒弟成长速度太慢,始终没听取他的建议......”
“直到后来,你入门了,内门弟子的殿选我可向来是懒得去的,但为了能有个身具先天灵骨的徒弟,你入门那次,我去了......”
云黛皱起了眉,沈长玉的话让她突然就想起了入门那年的事,那年她不过五岁,母亲刚亡故,她正沉浸在悲痛中时,被恰巧路过的万仞阁弟子领回了万仞阁。
新入门的弟子是需要经过根骨检测的,她自己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千年难得一遇的、身具先天灵骨的天才。
真传弟子殿选那天,掌门连带着七位长老全来了,每个人都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想收她为弟子。
可她来万仞阁本来就是因为她的未婚夫段青涵是掌门的首徒。母亲在世时,也总说,万一以后她遇难了,可去万仞阁寻求段青涵的帮助。
那时她举目无亲,下意识便觉得未婚夫的师父和自己也算是沾亲带故,便毫不犹豫地选了身为掌门的静隐尊者当师父。
她又怎会知道,从那天起,她便彻底跳进了这个火坑。
沈长玉还在说着,他惋惜地摇头:“我哪知道你这小姑娘根本看不上我!一门心思要拜掌门为师,你说他徒弟那么多,你去他那,他都没时间管你,你要来我这儿,我天天陪你练剑!”
云黛沉默,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沈长玉说得倒也没错,她入门之后,静隐尊者基本是不怎么搭理她的,她的修炼都是二师姐苏秋娥在过问。
沈长玉重重叹了[kou]气,表情很是遗憾:“云师侄啊,你都不知这事在我心里梗了多久,尤其是后来我还听说你没当剑修,跑去当音修了!掌门这不是在糟蹋你的好天赋吗?”
沈长玉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太夸张了,云黛只好默默道:“......师叔,我现在是剑修了。”
“当剑修就对了!你要是是我的徒弟,我肯定一早就把你拉去当剑修了,不是说不让你当音修,你可以笛剑双修嘛!我们万仞阁哪有弟子不会舞两下剑的!”
“你若是早些当剑修,早些让人知道你的厉害,也不至于被人污蔑冒领同门师妹的功劳了!”
听到这,云黛忍不住露出了诧异之[se],她实在摸不准这位六师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他开[kou]起,他似乎就一直在试图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甚至直接断言她是被污蔑的,他想做什么?
“师叔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被污蔑的?”云黛紧盯着沈长玉问道。
沈长玉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他们也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以你的剑术,想要千灵红沙果,还用去偷别人的?”
云黛茫然间,沈长玉拍了怕她的肩道:“云师侄,你放心吧!咱们好歹也算是差点成为师徒的关系!你平白受了这种污蔑,我肯定给你撑腰!”
直至这一刻,云黛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眼底的茫然更浓了。
“师叔......为何要给我撑腰?”
“不是说了吗?你我可是差点成为师徒呀,更何况我这人就是天生有正义感,见不得有人平白受委屈、被冤枉!”
“总之,[ri]后你若再遇上这样的事,你就来找我,我帮你说理去!你不必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心上,好好练剑,好好修行便是了!”
这也......太奇怪了吧......
云黛难得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师叔,我将同门打至重伤,您不怪罪我?”
“放心吧,”沈长玉安慰她,“这件事由我来替你担责,你师父就算生气,也不好为了弟子为难我一个长老。”
云黛觉得眼下的情况简直可以用离奇来形容:“那师叔对我剑法的来历就不怀疑吗?”
沈长玉郑重地“嗯”了一声:“我确实该好好问问......所以比试时,你怎么不用左手?你左手使的力道明显要比右手更强,你应该是左利手才对。”
云黛早听说过,六长老沈长玉,是如今万仞阁一众掌门长老中,除开静音尊者外,对剑术的研究最为深入者,却没想到他竟然连这都看得出来。
她沉默思索着自己该找个什么借[kou],但对上沈长玉的视线后,她又觉得其实隐不隐瞒好像意义不大,于是她很直白道:“没必要用左手,封离太弱了。”
若一不小心下手重了,触发了守元阵,她岂不是没办法教训封离了?
这话实在太过嚣张了,听得沈长玉都愣了一下。
沈长玉有些头痛,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师侄给他一种油盐不进的感觉,这可不是什么好[xing]格,很容易得罪人的。
“云师侄,还是那句话,你以后受了委屈,先别想着自己报复回去,先来找我,师叔给你做主,你是个好苗子,你会成为很厉害的剑修,不要让这些事情影响你,不值得......你明白吗?”
云黛的神[se]出现了些许的变化,谈话到了这里,她不可能再不明白沈长玉的意思。
两人对视片刻,她突然站起身来,恭敬地冲着沈长玉抱拳行礼:“多谢师叔器重,弟子定不负众望!”
沈长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闲暇时都可来灵竹墟练剑,我会亲自指点你。”
......
云黛走出竹屋时,神[se]有些复杂。
屋外练剑的弟子们都关注着竹屋这边的动静,一见她出来了,均好奇地看了过来。
今[ri]闹出了这么多事,这时天[se]已晚,整片竹林被笼罩在一片橘[se]的晚霞中。
沈长玉跟在云黛身后,也从竹屋里走了出来,他朗声对众弟子道:“今[ri]的修炼便到这里了!你们可以走了!”
弟子们听罢立刻三三两两地散开了,殷蝶连忙几步冲到云黛面前,焦急地拉起了她的手。
“云师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黛摇了摇头。
她看着一脸担忧之[se]的殷蝶,犹豫了片刻,不禁道:“殷师姐,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不理你了。”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封离打伤,还割了他的舌头,我以为我此等行径,在师姐眼中,会变成恶人。”
云黛还记得,那时守元阵散开,她扭头看向阵外,就看到围在外面的弟子们都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她,这其中包括殷蝶。
这也使得她心中暴戾的杀气愈发浓重,险些失控地将所有人都杀掉。
当然,她如今修为有限,倘若真的失控,沈长玉凭借着境界上对她的压制,是可以先一步斩杀她的。
“我怎么可能觉得你是恶人?”殷蝶的表情有些夸张,“你那个同门师弟那样污蔑你才叫可恶呢!”
“不过我当时确实被你吓到了,你出手也太狠了,那毕竟是你的同门师弟,好在舌头断了也能长回来,否则掌门肯定会追究的。”
云黛抿着唇,没告诉她封离的舌头已经不可能再长回来了。
殷蝶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沈长玉走远了,她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云师妹,说真的,我担心死了,我还以为六师叔会为难你呢。”
“六师叔没有为难我,”云黛摇了摇头,但她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他送了我一把剑,还让我好好修行。”
殷蝶“啊”了一声,就见云黛手掌一翻,掌心闪过了一道银芒,一柄银白的软剑便被她握在了手中。
殷蝶张大了嘴:“这不是六师叔的无名剑吗?”
“原来这把剑叫无名。”
“对呀,”殷蝶道,“六师叔年少成名时拿的就是这把剑。”
“众所周知,剑冢只能去一次的,有了本命剑的剑修无法再进入剑冢,所以虽然修为只要到达第二境,便已经具有了独创剑冢的实力,但很多剑修为了能在剑冢拔出一柄最好的剑,会等到修为高了再去。”
“六师叔第四境时才去的剑冢,而在此之前,他用的一直都是这把无名剑,没想到六师叔竟然将这把剑赠予你了。”
原来是这样,云黛看着手中的剑,默默点了点头。
她又想起了之前在竹屋中和沈长玉的对话。
沈长玉拿出这把剑时,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每一个剑修在对剑的选择上都是很严谨的,更何况她早就认定了一把剑,她的剑只能是醉流鸢。
谁知她将她的想法说出后,沈长玉竟然一脸正经地跟她说,这根本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根剑型的棍子。
云黛被他忽悠得,还真将剑给接了过去。
沈长玉就笑眯眯地对她道:“你放心吧,这东西只是暂时给你用用,不会影响你拔天下第一神剑的。”
“剑冢里的灵剑和普通法宝不是同一种东西,它们皆自带灵智,有自己的脾[xing],所以不少名剑无法接受自己的主人拥有另一把剑,但你手里的这个就是个法宝,灵剑是不屑于和它争风吃醋的。”
这说法云黛倒是第一次听说,她前世虽是万仞阁剑主,但那三百年间,她不是在奔[bo]逃命,就是在建设门派,宗门内又一个长辈都没有,剑修的相关知识她不是自学就是靠自己悟。
“剑也会争风吃醋吗?”云黛可不记得醉流鸢和哪把剑争风吃醋过。
她是剑主,自然有很多灵剑想追随她、认她为主,虽然她因为已经有了本命剑,所以都没同意,但她真不记得醉流鸢曾对此表现过争风吃醋的意思。
那把剑虽是风属[xing]剑,[xing]格却比冰霜还冷,它很少会表现出太多的拟人情绪。
思及此,云黛脑海里不自觉便浮现出了那把神剑的模样,如翡翠般碧绿澄澈的剑柄散发着淡淡的冷意;连绵不绝的风息之气环绕于剑身,从指缝间穿过,缠上她的手腕;每当她震腕斩出一剑,耳边便会隐隐响起龙吟之声......
云黛没用过别的剑,但她坚信没有任何一把剑比醉流鸢更适合她,她也实在想象不出那把剑争风吃醋的模样......
“剑当然会争风吃醋。”沈长玉的声音将云黛的思绪唤了回来。
他抬手招出了自己的佩剑,那是一把漆黑如墨的剑,剑身上流动着暗红的光芒,竟和沈长玉的衣着是同种风格。
本该是血腥[yin]郁的[se]彩,可放在这把剑上,却只让人觉得锋利又坦[dang],和沈长玉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这把剑的确和沈长玉很配。
“这是我的本命剑,名为墨驰,它醋意可是很大的,我若敢用别的灵剑,它就会一直嗡鸣不停地骂我,吵得我头痛。”
墨驰剑听罢还真的剑身震颤,嗡鸣了一声,沈长玉便道:“行了行了,别骂了!我那次只是用那名弟子的灵剑给他演示一下动作,我又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他嘴上这么说着,望向墨驰的目光却透着炙热和痴迷。
云黛偏头看着沈长玉,她有时候其实挺羡慕沈长玉这种人的,她虽然也是剑修,也同样对剑道极为热衷,可或许是因为她从一开始会转职成剑修的目的就不纯,她没办法如沈长玉这般纯粹。
她没办法这样纯粹地追求最极致的剑道,她拼命练剑,只是因为剑能够保护她,她也迫切地需要这份力量。
前世的她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很多事情甚至没空去细想,事实上,并不是因为她选择了剑,而是剑选择了她。
沈长玉握着墨驰挥舞了几下,突然手腕翻转,将自己的本命剑递向了她。
“试试?”他抬眸看她,眼底带着笑意。
把自己的本命剑递给别人,这举动实在太怪了,脾气大点的灵剑会当场翻脸的。
云黛觉得搞不好自己这位师叔就是故意的,他可能是想向她这个对灵剑习[xing]不甚了解的师侄展示一下来自灵剑的暴脾气,虽然这种行为在云黛看来有些幼稚,但她还是很给面子地伸出了手,慢慢地握向了墨驰剑。
五指一寸寸下探,又逐渐收拢,漆黑如墨的剑柄很快就被云黛完全握入了掌心。
沈长玉看着她,眼底笑意似乎更浓了,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可等了半天,墨驰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云黛手腕一转,挽了个剑花,长剑被她刺了出去,剑尖直指沈长玉的咽喉。
漆黑的长剑红光大放,竟毫无遮拦地将锋芒刺向了沈长玉。
这把属于沈长玉的本命剑,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被云黛握在手里,倒戈向了它原本的主人。
这一刻,沈长玉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云黛觉得有些好笑,眼下这情况她其实早料到了。
她剑主的身份,并不是在未来才成立的,她曾经是剑主,那现在也是剑主,就像《斩戒诀》一样,这是印刻在灵魂上的印记,不受过去和未来的影响。
因此即使她重生回了过去,她仍旧是剑主。
墨驰是一把好剑,但究其根本,它仍只是一把剑,就连第一神剑醉流鸢都甘愿听从云黛的差遣,墨驰怎么可能反抗她?
剑主受万剑朝拜,天生便是万剑之主。
无论是有主之剑,抑或是无名之剑,云黛都拥有绝对的优先权,这是比钢铁更坚固的君与臣的关系。
任何一把剑,都会以被剑主使用过为荣,墨驰也不例外。
云黛将剑放在了桌子上,可墨驰剑刚一脱离她的掌心,便嗡鸣着自动飞了起来,绕着云黛转起了圈。
虽然它只是一把剑,但任谁看了都能从它的动作间看出一种极为明显的欢快,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摇着尾巴的小狗。
沈长玉的脸彻底僵了,他沉声唤了句“墨驰”,漆黑长剑才依依不舍地嗡鸣了一声,落回到了他手中。
见云黛在看他,沈长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云黛师侄,说实话,你刚刚说你想去拔第一神剑醉流鸢时,我心里还觉得你是在痴心妄想,毕竟我当初可也是尝试过去拔那把剑的,可我甚至没办法穿过那些围绕着神剑生成的风息之气,更没办法去握住它的剑柄。”
“可是你,”沈长玉看向云黛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欣喜,“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招灵剑喜欢的人,墨驰是把脾气很差的剑,我真没想到它会这么喜欢你,说不定你真的能拔出醉流鸢呢!”
云黛眨了下眼睛,还没等她说什么呢,沈长玉就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目光愈发炙热:“云黛,你要好好成长起来知道吗?你要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强!你有这个本事!这就是你该走的路!”
沈长玉的话让云黛有些发愣,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些话,前世陪在她身边的是殷蝶和齐霄,这两人虽也对她帮助颇多,但他们都算是她的同辈,他们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肯定她。
更何况她那时被打落到了谷底,殷蝶和齐霄其实都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能再次站起来,他们对她的安慰更多是一种安慰[xing]的、信念[xing]的。
即使是大长老玄诚子,他对她的肯定也是收敛的、是严厉的,不似沈长玉这般明媚外放。
这种如此热烈的来自师长的肯定和欣赏,是云黛第一次感受到。
她的心跳突然就加速了,像是有一团火在她心脏里跳动,她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我会的师叔,我会比任何人都强。”她捏紧了拳头,一字一顿这样说道。
沈长玉笑了起来:“你尽管往前走,只要我沈长玉活着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把你毁了。”
......
“云师妹?云师妹?”在殷蝶的呼唤下,云黛结束了回忆。
她将沈长玉送给她的无名剑收了起来,偏头冲殷蝶笑道:“师姐不必担心我,六师叔没有为难我,他说我很有天赋,让我好好修炼,他知道我没有趁手的剑,还送了我一把剑。”
殷蝶先是松了[kou]气,随后又担心起来:“云师妹啊,六师叔没有为难你,那是因为封离本身和他关系其实不大,可封离毕竟是你的同门师弟,你师父不会找你麻烦吧?”
“这个我也说不好,”提及静隐尊者,云黛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淡,“我师父原本就不太喜欢我,不过他如今不在门中,就算要问我的罪,也要先等他回来。”
云黛的话让殷蝶皱起了眉,她不解地问道:“你师父为何会不喜欢你?真是奇怪,我觉得你挺好的呀,你是不是以前做过什么得罪掌门的事啊,要不然他为何不喜欢你?”
云黛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殷蝶问她是不是做过什么得罪静隐尊者的事,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她入门后,她和静隐尊者的接触就非常少,她有时几乎都记不起来自己还有这样一位师父。
若说静隐尊者是从何时开始不喜她的......他大概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
云黛以前总以为师父是天生[xing]情冷淡,才不怎么搭理她,可直到叶兮颜入门,她才知道原来师父是会关心自己的徒弟的。
更何况,就算是与封离比较,静隐尊者对封离的关心也比对她的更多。
前世云黛成为掌门后,总对自己说,不要用过去的苦难折磨现在的自己,所以她很少去考虑这些问题。
可如今重生回来,云黛却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她总觉得静隐尊者对她的态度并不是空[xue]来风,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契机。
可是,契机是什么呢......
倘若静隐尊者从一开始就讨厌她,又为何要收她为弟子呢?
殷蝶还喋喋不休地说着,她一脸义愤填膺道:“我觉得你那个同门师弟才是真的讨厌,说起话来也弯弯绕绕的,一点也不耿直,我凭生最讨厌的就是他那种人......”
“呼!”殷蝶吐出了一[kou]气:“反正今天六师叔没为难你就是最好的,六师叔虽然带着我们练剑时,总喜欢以大欺小,出手也毫不留情,但他人其实还挺不错的......门内弟子有什么困难去找他,他都很热心......”
“而且六师叔和我师父关系很好,我原本还想着,若是六师叔为难你,我便去找我师父求助!”
云黛心中一暖:“多谢你。”
“别这么客气嘛,”殷蝶道,“我还指望你教我让剑速变得更快的窍门呢!”
“那我现在就教你?”云黛确实没有藏拙的意思,她也希望殷蝶能变得更强,在这个修真界中,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殷蝶却惋惜地叹了[kou]气:“今天是不行了,我晚上还要去后山干杂活呢,还是改[ri]吧。”
殷蝶这一提醒,云黛倒也想起来了。
“我今晚也没空,大长老让我赶紧去把云珠池收拾出来。”
和殷蝶分别后,天[se]便彻底黑了下来。
夜[se]将铺了一地的雪衬得更加冷郁,云黛慢吞吞地走着,思绪飘得很远。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甚至让她的认知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见到了前世的[shu]人,也见到了前世从未有过[jiao]际的人,她知道这一天对她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
她人生的轨迹在变化,那是一种天翻地覆的变化,从这一天开始,她已经彻底走上了和前世完全不同的道路。
她要变强,变得最强,就像沈长玉说的那样,这本来就是她该走的路。
云黛深深吸了[kou]气,将那些混乱的思绪都从脑海里赶了出去,她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她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般想着,便迅速掐起了轻身诀,化为一道遁光,向某个方向飞略而去。
若殷蝶在此,一定会发现云黛飞的的方向并不是云珠池,而是万仞阁的医馆。
没错,云黛要先去医馆一趟,不是为了封离,她要找的人......是叶兮颜!
......
灵竹墟深处的竹屋中。
油灯的火光跳动着,将青年的影子倒映在挂于门梁的竹帘之上。
系于青年额间的赤[se]抹额被他随手取了下来,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他的头发完全散开了,显得有些凌乱,整个人都透着股懒散的气质。
此时的沈长玉正随意地倚靠在竹榻上,借着火光,翻看着一本残旧的剑谱。
看了一会儿,他又将剑谱放下了,撑着下巴,琢磨着今天那个小姑娘。
“真不知道她怎么混的?她那剑术在同辈之中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不说掌门了,就是我们当初那一辈最杰出的玄诚子,在她那个年纪,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都这样了还能被传出瞎话来,居然还搞得大家都以为她真是个废柴,她是不是人缘太差了点?”
“嘶,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都会有点缺心眼?”
沈长玉又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今[ri]相处下来,人好像是有那么点儿呆......不过也不讨厌啊?”
正在这时,从侧旁突然飞出了一把漆黑的剑,重重地撞在了沈长玉的后背上。
“喂!”他不满地叫了一声:“你发什么脾气?我又没说她坏话。”
沈长玉一把将墨驰剑抓了起来,气哼哼地道:“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墨驰在沈长玉手中不甘示弱地震动了起来,一副丝毫不惧怕他的模样。
“不是,墨驰,你不是向来讨厌别人摸你吗?那小姑娘虽然挺有意思的?但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喜欢她?”
“......”
“什么?你说你就是喜欢她?”沈长玉垮下了脸,“墨驰,不地道啊,你我一人一剑,相伴百年,我一心一意地守着你,从来没找过别的剑,你就这么对我?”
黑剑剧烈震动了一下,沈长玉皱着眉头听着,半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诡异。
“你疯了吗?她是我师侄!师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我是她师叔的意思,我是她长辈!哪有师叔娶师侄的?”
“......”
“你没病吧?你让我嫁过去?我把她娶回来,和我嫁过去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要我说多少遍,我是她长辈!这是[lun].理.道德的问题!”
“哎呀!行了!你闭嘴吧!我跟你一把剑有什么好说的!”
沈长玉一脚将墨驰踹下了床,骂道:“今晚你自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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