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用那方子吃了这么久的药，风寒确实是好了，段氏却有些嗜睡起来，江茹只当是每日服药后的正常反应，也没多想。

    今天听到舟舟这么一句话，恐怕这一个小小的药罐子其中，也隐藏着大文章。

    她抚着手腕上的玉跳脱，沉声问道：“药罐子有毒？”

    舟舟不懂药物，她想了想，说：“前几日，我是去想大夫照方子取药，临走时忽然听到有药方的小厮在说话，说什么可怜大夫人没什么本事，被药迟早要吃死的。还说什么这是会吃人的药罐子。”

    江茹猜想，一定是经药房的手，在其他地方搞出了问题——若是药有问题，药房的小厮一定不敢在背后妄自谈论这些话。

    舟舟又道：“我便在想药方是不敢把药死大夫人这种事揽在身上的，肯定是药罐子里下毒。不过大夫人的药这事一直都是我在管，从到药房取药到送到大夫人手上，都不曾经手他人，我实在想不出来，除了药罐子上有问题，还没在什么地方出现差错。”

    她倒是不算笨，能找到问题关键所在。

    江茹问她：“所以你便故意打碎了药罐子，就是为了让我知晓这件事？”

    “是。我怕直接找大小姐，二夫人会不高兴。毕竟咱们相府大夫人和二夫人不和，谁都知道的。所以才故意打碎药罐子，让大小姐自己去查一查那个药罐子。“

    舟舟是个心善的小婢子，宁愿自己受到那个内管家的这种毁伤身体的处罚，也要让自己知晓药罐子的事。

    这样直性情的小奴婢，收在身边会很有用，而且用着也放心。

    况且要是回去了，别人也不会放过她，可别白白的害她一条性命。

    江茹摸摸她的头顶：“那你以后就留在我这儿了吧，内管家现在被我惩处了这一遭，必然对我的人会有收敛的，你不用害怕日后遭到报复。”

    听到此言，舟舟感激得又要跪下：“大小姐，我们下人都知道你的好，日后定结草衔环，报大小姐的恩情。”

    小角色虽然小，但舟舟这个小婢子能带来的影响却很大。

    江茹要让她们知道自己才能保得了下人，她们心里会有个比较的。

    如今的相府，可再也不是秦氏独揽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日子了。

    除了秦氏之外，江茹可也是另一个选择。

    这么多小奴婢跟哪个主子站同一条绳子，可是会大有不同的——在这相府，主子们办事可都要依靠手下。

    江茹找人将打碎的药罐子全部送到了自己手上。

    她看了半天，普普通通的一个熬药的陶罐子。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可以藏毒的，难道是有人在舟舟熬药过程中下的毒？

    段氏的病不见好，隐隐的有慢慢变坏的趋势，脾胃变弱，连每日的餐食也吃得有减少。

    江茹诊过她娘的脉，胃气弱不能纳食，脾阴亏虚弱导致下腹满胀，夜寐不能按，中虚而津液不足。

    江茹还当是娘亲年纪渐长，又加上冬季感了风寒才会致使的病症，没想到会是有人在药上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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